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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很久以前問你說……如果我成了喪屍……你會不會馬上殺我……你……現在真的會嗎……”

“恩。”邊流淚邊點點頭。

“噗!”

穀梁米又是一口血咳出,痛苦地按住胸膛,幾乎咳得不成樣子。

戎子只當他瀕死,心中絞痛得更厲害,沾著血的手抬起來,顫抖地蓋住他的眼睛,“你……不要怕,很快的,馬上就好。”

另一手化了降魔杵出來。

“戎戎……”穀梁米的手也抖起來,按住了他放在自己眼上的手,“你真的……要殺我?”

他結巴著繼續道,“我,我說不定……說不定會像季前輩那樣……還……還有一點點意識,不會殺人呢?”

“小米……”戎子將手移開,捧著他的臉,紅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我喜歡你。”

穀梁米這次徹底昏眩,眼前百花齊放,頭一仰,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戎子心痛如絞,但仍是咬著唇,一字一頓地認真道,“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我喜歡你,只喜歡這一個你,而那個……不是你了,你明白麼?我不要不是你的你……你明白麼?”

“……我……我明白……”

“你忍一忍,馬上就好,我很快……”

再次遮住他的眼睛,舉起了降魔杵。

“嗚——!雖然明白,可我還是很想哭啊!啊啊啊——嗚!”

手底下突然傳來中氣十足、淒厲悲慘的哭叫,直嚇得戎子身子手一抖,降魔杵啪地落地。

“哈哈哈哈哈哈!”爆頭從旁邊機門裡探個腦袋出來,拼命錘著機板,“你輸了!你輸了!哈哈哈哈!限量版的《哈瑞斯槍神》,拿來!”

戎子瞪大了還掛著兩滴淚、微微紅腫的眼睛,驚異地看向爆頭,接著又看向穀梁米。

“那啥……”穀梁米被他看得身子一縮,“它指甲給我抓了道口子,然後撞到機門上又被刮到了……”

傷口雖然又大又嚇人,但的確不是被咬的。

先前爆頭跑回來看他狀況,跟他一說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就央爆頭說他是被咬了,想看看戎子到底什麼反應,心不心疼自己,逼戎子說點真心話什麼的。誰知道爆頭一口咬定戎子不管什麼反應,最後都還是要一杵滅了他,他硬不信,二人賭了限量版的遊戲,結果……

其實賺還是賺到,雖然輸了賭局,好歹贏了一大把眼淚和一句話。他一邊樂顛顛地想著,一邊還得繼續往後縮——因為對面戎子的臉越來越黑。

“……”

“哇!哇!戎戎你冷靜點!被咬是假的但受傷是真的啊!我流了好多血!很痛的啊!……哇!那會死的!會死的!哇啊啊啊——救命啊——!!!”

“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

被烈日暴曬的大地泛著白慘慘的光,混雜著血染的黑。白白黑黑,浸染聶城。孤單單的小城圍在山水之間,市中心猶有火光沖天、群魔亂世。

十二時整,兩週前埋葬在城中心的“縛魂引”自動引發。

耀眼金光從地底泛起,滔天大浪一般席捲小城,將那房屋樹木、山山水水,盡數包裹在內。喪屍吼聲喧囂,草木風聲鼓鼓,都被遮擋其下。天地陡然肅默。

金光再一泛。頃刻間,一整座孤城灰飛湮滅。萬物化為虛無,滿城盡歸塵土。

唯餘一片黑啞啞的土地,寸草不生。

不過一隅小城,數百上千年府志縣誌頁頁,塵封泛黃,誰又能記得,誰會去翻讀。而這城裡的悲歡離合,生生死死,愛恨糾葛,也都化土成灰,消散隨風。

新的草木會破土而出,新的城民會遷徙而入。至於那些逝去的,不要說誰還能想起,真的只能逝去。

緬懷與回憶,最最煽情,卻也最最無力,徒留傷感,於事無益。

因為活著的遠比死去的重要。

也正因為重要,所以人們竭盡全力也要活著,竭盡全力也要好好活著。

所謂生存的意義,對比於死亡才會突顯,無死無生。所謂生存的希望,是從死者身上傳續而來,因為肩負著他們的希望,所以代替他們繼續生存。

輪迴即是往替。而聶城,正守在那片虛無的荒土之上,靜靜等待它的下一個輪迴。

屠城令,終。

後記

後記

西南區除魔總部。

往日裡人頭攢動、熱熱鬧鬧的景象,被清冷的空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