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呢,今兒起得可真早,怎麼也不叫我一聲,瞧我來晚了,錦二奶奶該以為我睡懶覺了呢!”耀紅也不待丫鬟進來報,就跟在那丫鬟身後,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說道。高挑的身姿,修長的雙腿,走起路來,不似這內院的女子,怎麼瞧著都有幾分爽快和利落。
“耀紅姐姐言重了,我本以為你早已經起來了呢。”綠蘇一笑,說著就起身給耀紅讓座。
白文蘿看了她們一眼,瞧著行禮耀江坐下後,見她們都在等著自己開口,她便笑了笑,讓丫鬟們捧上茶來,然後便對綠蘇道:“聽說你昨兒來找過我。”
“是,我是想送個小玩意給二奶奶,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奶奶別嫌棄了。”綠蘇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掛件來,只見是用大紅色的絲線串著一塊水滴形的紫水晶,水晶周圍用金圈包著,金圈下面掛著一個小香包,香包下面打著漂亮的花結,花結下垂著紅豔豔的流蘇。
綠蘇一邊把那東西遞給白文蘿,一邊解釋道:“這在北齊,我們稱為幸運石,帶在身上,有祈福並帶來好運的意思。下面這個香包內裝著的是北齊那特有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不過二奶奶要是不喜歡這個味,把香包取下來,或是換一個也行的。這是我離家時,母親特意為我做的,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一片心意罷了。”
“既然是令堂特意為你做的東西,我怎好收下。”白文蘿說著就要搖頭。
“二奶奶誤會了,我母親一連做了好些個,原本也是為拿來送人表心意的,我身上也帶了一個呢。”綠蘇一邊笑著道,一邊從懷裡把自己的幸運石掏出來給白文蘿看,然後又瞧了耀紅一眼,問了一句:“耀紅姐姐也有帶著嗎?”
“呵呵我沒有綠蘇妹妹這麼好福氣,能有人親手給做個東西。小時候帶著的都是外頭買的,也沒什麼意思,大了後就不帶這東西了。”耀紅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又彎又翹的睫毛眨了眨,然後就對白文蘿道:“二奶奶有所不知,這種幸運石,在北齊那邊,幾乎是人人都帶的玩意。不過若是有人親手做這個送人,或是自己最親的人為自己做的,然後拿出來送人,就代表此人是捧上自己的真心,將對方當成最親密的人。”
“原來是這般,可是如此重的情意,我卻受之有愧!”白文蘿恍悟地點了點頭,卻並無要收的意思。
“就是個小玩意罷了,卻被耀紅姐姐說得這般嚴重,這得我拿出來的東西都送不出去了!”綠蘇說著就有些嬌嗔地說了耀紅一句,耀紅忙笑道:“瞧這話說的,錯全都歸在我身上了,二奶奶就收下吧,要不然綠蘇妹妹不知得怎麼怨我呢。”
白文蘿面上掛著淡淡的淺笑,靜靜地看著她們這一唱一和的樣子。耀紅對上那雙並無一絲笑意的眼睛,只見裡面清清冷冷的一片,純粹得似什麼也沒有,又似什麼都心知肚明一般,讓人琢磨不透。而她看向白文蘿的時候,白文蘿也對上了她的眼睛,清冷的眼眸似能直接看到人心裡頭去耀紅微怔,然後就不動神色的移開目光,伸手端起跟前的茶盞。卻這會,旁邊的綠蘇也是跟她一樣,一同做了這略帶掩飾內心活動的動作。兩人都是動了茶盞後才發現對方也是這樣,於是手裡的動作,都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但很快,她們就當成沒這回事般,裝模作樣地稍喝了口茶,然後很自然的,同時放下了茶盞。
白文蘿瞧著差不多後,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將綠蘇擱在茶几上的紫水晶掛件拿了過來道:“既然綠蘇姑娘如此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多謝二奶奶肯賞臉。”綠蘇說著就起身,一臉笑著朝白文蘿行了個禮,然後再坐下。而這接下來,她也就略坐了一會,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就起身告辭了耀紅隨後也起身,只是她在要離開的時候,彎彎的睫毛眨了眨,似笑非笑地有對白文蘿說了一句:“對了,剛剛忘了跟二奶奶說了。那幸運石,如果收的人先前就瞭解北齊的風俗,然後還收了對方鄭重松上的幸運石的話。那一般表明,收的人,也是將送幸運石的物件,視作自己最親密的人。
原來是這樣。
耀紅和綠蘇都走了後,白文蘿回了房間,輕輕甩著手中的“幸運石”,瞧著上頭那顆紫水晶般的石頭。一樣的味道,握在手中一樣的形狀大小。不過那個小香包上打的是活結,輕輕一解開就取下來了。只要是在內院裡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香料,吃食等東西,無論是送還是收,都要小心些,特別是雙方都不甚瞭解的時候。綠蘇那樣的女子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卻還是送了過來,這算是明目張膽的暗示了麼?為了挑撥她與上官錦之間的感情,然後為自己製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