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圍成的區域是這樣的,然後依次積分……”
幾何與多元微積分的任課老師是傳說中D大最年輕的副教授——陸秦,年僅二十八歲,比這幫大二的機械學院的男生們只大了七八歲。
陸秦長相端正,五官深刻,但可能是知道自己年紀太輕的緣故,加之出於為人師表的覺悟,時常面無表情,努力讓整個人顯得嚴肅。然而他明顯低估了“面癱”這個詞對而今女孩子的吸引,在他接二連三地拒絕了在他看來已經“道德淪喪、沒有綱常”的新時代女學生的表白之後,終於不甚其煩地自請調去教機械學院的微積分。
他維持著平板的語速徐徐講來,於是認真聽課的聽得津津有味,昏昏欲睡的睡得天昏地暗。
“你說陳旭東是發什麼瘋?”甘南寫了會兒翻譯作業,有些心浮氣躁,還是忍不住探究。
蘇北還有點感冒後遺症的沒精神,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聞言漫不經心道:“你管他做什麼。”
甘南卻認真道:“大家是朋友,要是有什麼事說出來一起解決得好。”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認定了你是朋友,就會急你所急。
這也是蘇北最為之傾心的一點——人總是為自己沒有的品質所傾倒。
然而這個好品質把握得不好會演變成一種缺心眼的聖母白蓮花,所以蘇北面上引導了一句:“如果他把你當朋友,到時候自然會跟你說。”
甘南點頭,換了個話題道:“咱們中午吃什麼?”
蘇北正要取笑他除了吃什麼都不關心時,卻聽講臺上傳來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這位同學,你坐在這麼前面還敢明目張膽地講這麼久的話,不如來解一下這道題?”
甘南慢吞吞地站起來,看著面前年輕有為的副教授託了託無框眼鏡,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老師我不會。”他坦然道。
陸秦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那麼直接的答案,怔了怔才嚴肅道:“不會怎麼不聽。”
甘南看他表情認真,只好挫敗道:“老師我是外語學院的,不用學這個。”
陸秦更加茫然,疑惑道:“那你來幹嘛?”
甘南神色真摯,煞有其事道:“我本來是機械的,想來回味下工科男的生活。”
陸秦啞然,臉色沉了沉,卻見旁邊的男生施施然地站起來,淡笑道:“老師,這題我會,我來吧。”
“你是誰?”他皺眉道。
蘇北莫名,卻答道:“蘇北。”
陸秦聞言卻板著臉略微勾了勾唇笑道:“蘇北啊,王老師在辦公室誇了你好幾次,那你來做做這道題,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法。”
於是成功逃過一劫的甘南悠閒地坐下,目送蘇北身姿挺拔地一路上了講臺。
陸秦看完蘇北的解法,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對甘南嚴肅道:“以後回味過往也不要隨意講話。”頓了頓他又愛才心切似的補了一句,“就算要講話也不跟蘇北同學說話。”
於是蘇北在一片偷笑聲中,踏著祥雲般回了座位,他在桌子底下摸到甘南的手,在他手心裡捏了捏,權作安慰。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