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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讓我學畫作詩,讓我附庸風雅。”

藥廚雖小而閉塞,慕天華的目光卻似乎能投向遠方,“今年,我偷偷去鄉里投了名,準備參加鄉試,郡試,如果可以,我想參加天子跟前的殿試。家國天下,我想有自己的作為。這事情,我瞞著家裡人,因為一旦被我爹知道了,打斷我的腿都是有可能的。他常說,人在仕途,有的只是無奈。他自己或許經受過仕途的腥風血雨,卻要來左右我的決定和我的人生。人如果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走,對未來也就毫無任何期待可言了。”

白蘇全然未想到慕天華會敞開心扉對她訴說這種事情。

惺惺相惜的感受都是雙向的,慕天華迎著白蘇深沉的目光,反而笑得明朗,他就像大哥哥一樣拍了拍白蘇的肩膀,“所以白蘇,你不是一個人。”

或許以後,我會陪著你。這樣的路上,你還有我。

白蘇怔怔看著他的笑,就像看到了雪化雲開的背後,那抹燦然不過的陽光。

☆、第7章 家族榮譽

京師平陽,是天下繁華的歸宿。

入夜後,圍著皇宮禁地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條大街上華燈幢幢,車馬人潮久久不散。朱雀大街的白府依舊掛著當年的牌匾,燈籠的紅光映在金印上,依稀看得出上面飽經風霜的劃痕。

白老太爺已經年近古稀,他拄著精雕細刻的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到白府大門跟前。他的兒媳婦、次子白瑄的妻子孟清緊緊跟在他的身後,照應著他。

“老太爺,這兒是風口,咱們回去吧。”孟清的聲音很高,因為白實文的耳朵已經不好使了,不對他喊,他什麼都聽不見。

白老太爺無動於衷,他的眼窩深陷在密密麻麻的皺紋之中,略有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西北方的夜空。

“十八年了,璟兒走了十八年了。”人老了,就格外習慣叫一些愛稱,像頑童一樣。再早幾年,白實文提起白璟也不過是直呼他的名字。

靖貴妃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孟清已經嫁進了白家,只是那陣子剛好趕上她回孃家照看老母。等她再回來,家裡橫生少了一家人,整個白府都似乎空落了許多。

“沒有他的訊息。”白實文兩手交疊扶住柺杖,支撐著自己消瘦的身體,“唉,他這孩子,一點訊息都沒有。”

“他肯定是怪我呢。”末了,白老太爺冷不丁又這麼來了句。

“老爺子,別瞎想了,大哥他們肯定過的很好。”孟清怕白實文太傷感,傷了本就不結實的身子。

“不瞎想,不瞎想。”白實文擺擺手,傴僂著身子,轉身向院內走了回去。

“白瑄還沒回來嗎?”老太爺也扯著嗓子,他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就以為其他人也聽不清。

“他還在太醫院。”

“好,好。”白老太爺徑直向自己的屋子就去,孟清就喚來伺候他的小廝,自己沒再跟進去。

孟清看著白府的雕樑畫棟,感嘆這十八年的變化。自打白璟走後,白家在太醫院的地位也動搖了一陣子,白實文獨處高位,孤掌難鳴,直到白瑄做上了副提點,也就是從前白璟的位置,白家的境況才漸漸回到從前。然而那時候,白珎又跟家裡決裂了。用白老太爺的話說就是,白珎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嫁給了不該嫁的人。其實這個人並不是什麼牛頭馬面,而是當今皇上的二皇子,慕聞。慕聞自小體弱多病,白珎是在給他送藥的時候對這個沒什麼作為的皇子一見傾心。慕聞當時已經有了正側兩位福晉,白實文不同意白珎委屈自己去做小妾,哪怕是皇室的小妾。白珎性子剛烈,她本就責怪父親對大哥白璟的遭遇不夠用心,這件事情更成了父女關係決裂的最大助力。

現在的白府,雖然光鮮依舊,卻擋不住內裡子的空洞。

與此同時,白瑄正在太醫院的處所裡歇息,他單手撐在桌案上,一旁放著提神茶。他是長官提點,本不用值夜,但他今晚留了下來,是為了等一個人來。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他等的人終於出現了。黑色的披風融在濃重的夜裡,黑色的兜帽掩著此人的面龐,白瑄是在他開口說話後才注意到他來了。

“白太醫,連蠟燭都捨不得點上麼。”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陰鷙。

白瑄立刻起身,黑暗中對此人行了大禮,“下官叩見三殿下。”

三殿下慕封,為人陰沉,是□□的宿敵。他有韜略,有手腕,身後也有一批追隨他的視死之士。

慕封轉身走出處所,白瑄識相跟在了他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僻靜處,慕封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