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薇忍不住再次打量眼前的這個女孩,很漂亮,清秀的五官,瓜子臉龐,兩頰略略有些消瘦。她的眼睛不像夏若冰那種大大的,一看就透著古靈精怪,但是睫毛卻又黑又長,微微垂下眼瞼的時候,長而濃密的睫毛就像兩排小刷子,忽閃忽閃的。這樣的一個女孩,如此的清麗可人,難道她真的會為了錢而出賣救過自己的人?
微微搖了搖頭,本來準備的好多話也沒心情再說下去了,姚薇說:“那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林雨萌也聽出了她突然冷淡下來的語氣,正用力攪動的十指忽然停住,好一會才抬起頭,有些牽強的笑了下薇姐,我真的沒有惡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說一聲,羅桀那個人不好惹,他的哥哥叫羅北,是中海最大的黑社會,他們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羅桀他……”
“你約我來這裡,就是想告訴我羅桀的事?”姚薇輕輕皺了下眉頭,淡淡的說:“我想不必了,我對那種人的事沒有興趣聽下去。”
林雨萌急道:薇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勸勸東子小心些。我上次去找他,可是他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現在只有你才能勸得了他啊!”
“我勸他?勸他什麼?讓他放下成見,還是去向羅桀賠禮認錯?”
林雨萌表情一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姚薇嘴角流露出一絲鄙夷,推開面前的咖啡杯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至於東子,我覺得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我想我不會也沒有必要勸他什麼。”
林雨萌頭一下子就垂了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臉上滑下。過了一會才掩飾的扭過身拿起包,肩膀微微顫動了兩下才轉回來,衝姚薇歉然的笑了笑不起,耽誤你時間了。”
一前一後走出咖啡廳,林雨萌又衝姚薇說了聲抱歉,轉身走了。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不禁讓姚薇有些好奇,看著她一直穿過街口的斑馬線,走到對面的公交站臺,上了公交車。姚薇飛快的招手叫了輛計程車,遠遠的跟在公交車的後面。
公交車走的是一條比較偏僻的線路,繞過中大校區,再往前就快到郊區了。這裡除了少數幾棟破舊的老樓,其餘大多是低矮的平房,屬於那種被城市遺忘的邊緣地帶。
在一個站臺下了車,林雨萌又往前走出很遠,才拐進一條狹窄的衚衕,姚薇也連忙下車跟在後面。
這條衚衕不單窄,而且很髒很亂,衚衕口是一個醒目的垃圾堆,遠遠就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跟市中心的繁華完全不同,衚衕裡面是那種黃泥的路面,前天下的雨,現在還殘留著幾片泥濘。林雨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裡面,進了一戶小院。
姚薇躡手躡腳的來到小院門前,這是一棟低矮殘破的房子,已經剝蝕的牆皮彰顯出年代久遠已經近乎於文物一樣。院子裡更是狹小擁擠,到處堆放著雜物,姚薇正從木板仗子(北方叫杖子,南方貌似叫籬笆)的縫隙往裡面窺視,就聽一個粗啞的男人聲音嚷道:“我說你們家怎麼回事,今天你媽又抽過去了,要不是我老婆給她灌了藥,死了都不知道。我是租房子給你們,可不是給你們家當保姆!這也太不像話了,你說你們家三口人有兩口都是半死不活的,萬一哪天真在這屋裡蹬腿了,我這房子以後還租不租了?得得得,你也甭跟我廢話,下個月到期,趕緊搬走。一個月才二百塊,老子才不伺候你們呢!”
院子裡響起林雨萌的低低哀求,無非是對不起、實在抱歉之類的。那個男人不耐煩的說:“對不起有個鳥用?***,又不當錢花。要不這樣,一個月三百塊,你愛住多久住多久!”
林雨萌立刻傻了,過了一會才帶著哭腔說:“大叔,你小聲點別讓我爸媽聽到看我現在哪還有錢啊,我同時打了四份工,給我爸媽買藥都還不夠……要不,要不算我先欠你的,等到寒假,我能再多打兩份工,一定湊錢還給你……”
他媽扯淡,這話聽的老子耳朵都起繭子了!”男人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忽然又嘿嘿的笑了實現在這世道,賺錢哪有那麼難啊?就你這條件,這模樣,又是大學生,隨便找個人包養,那錢還不是花不完的花?或乾脆去廊,一把一算賬,多痛快,何必像現在窮的要死要活的!”
林雨萌沒有接話,外面的姚薇都聽的一陣憤怒,忍不住真想衝進去罵那個猥瑣男人幾句。那男人見林雨萌不理睬,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房租漲價啊,以後三百,這個月就開始算!”踢踢沓沓的腳步聲,好像是走到裡面院子去了。
姚薇輕輕撥開門,閃身進了院子。隔著一座小木板棚子,看到林雨萌進了那座低矮的小屋,連忙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