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知道。偶爾他還到索恩那兒去,一個月左右要去一次。當然了,萊文是每天都去。這也是他為什麼遭到關押的原因。”
“遭到關押?”巴塞爾頓問道。
“是的。”詹姆斯說著看了看筆記,“我們來看看。二月十日。萊文因在時速限制為十五英里的地區開一百二十英里而被逮捕。地點就在伍德賽德中學門前。法官扣了他的法拉利車,吊銷了他的駕駛執照,並罰他去幹社群服務工作。主要是讓他到那所學校裡去給—個班的學生上課。”
巴塞爾頓微微一笑,“理查德·萊文教中學。我還真想看看呢。”
“他乾得很認真,當然他還到伍德賽德跟索恩在一起。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出國之前。”
“他什麼時候出國的?”道奇森問道。
“兩天之前。他是去哥斯大黎加。去的時間很短,今天一早就會回來。”
“他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想,呃,恐怕很難找到他。”
“為什麼?”
詹姆斯有些遲疑,接著乾咳了一聲。“從哥斯大黎加起飛的那架班機的乘客名單上有他——可是飛機著陸後,下飛機的旅客中卻沒有他。我在哥斯大黎加的眼線說,飛機起飛前,他從聖何塞一家旅館結帳後離開,而且再也沒有回去過。沒有乘任何其他航班離開。所以說,呃哼,恐怕理查德·萊文是暫時失蹤了。”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道奇森靠在椅子上,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著巴塞爾頓,巴塞爾頓則不住地搖頭。道奇森非常仔細地把桌上的一張張紙收拾好,豎起來在桌上垛了垛,垛成整整齊齊的一疊後放回牛皮紙信封,然後遞給詹姆斯。
“聽我說,你這個笨蛋。”道奇森說道,“現在我只要你幹一件事,很簡單的事。你是不是在聽我說話?”
詹姆斯嚥了口唾沫說道:“我聽著呢。”
道奇森從桌子上欠過身來說道:“找到他!”
第五章 伯克利
馬爾科姆坐在他那間凌亂的辦公室裡,他的助手貝弗利進來時,他從寫字檯上抬起頭來。跟在貝弗利後面的是從快件專遞公司來的人,手裡拎了只小盒子。
“真不好意思打擾您。馬爾科姆博士,您得在這些表上籤個字……是從哥斯大黎加來的樣本。”
馬爾科姆站起身,沒有拄手杖就繞著寫字檯走過來,最近幾周他一直試圖不用手杖而把步子邁得穩一些。他的腿有時還隱隱作痛,但他決心甩掉手杖。就連他的理療醫生辛迪——一個總是樂呵呵的女人——看見之後都說:“馬爾科姆博士,過了這麼多年。你突然有了新的動力。怎麼回事啊?”
“哦,你知道。”馬爾科姆對她說,“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依靠柺杖嘛。”
其實這根本不是他的心裡話。他看到萊文對失落的世界的假說有一股執迷的熱情,而且不分晝夜,一心血來潮就打電話來找他,所以他開始重新審度自己的觀點。他逐漸產生一種看法,認為在一個遙遠的、原先沒有人懷疑過的地方,可能——甚至很有可能——存在著已經絕跡的動物。他持這種看法自有他的道理,不過他只對萊文略略作過一點暗示而已,
他之所以想甩掉手杖走路,是因為他認為那些絕跡的動物可能在另外某個島上,他想從現在起就為將來能到那個島上去作些準備。這就是他每天這樣甩掉手杖走一走的真正原因,
他和萊文已經把搜尋目標逐步壓縮到哥斯大黎加沿海的一群島嶼上。萊文總是喜歡激動,而馬爾科姆則一直認為那只是一種假設。
沒有像諸如照片或者組織樣本這類能證明有新物種存在的確切證據,馬爾科姆是不會激動的。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看到任何證據。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感到失望還是感到輕鬆。
不管怎麼說,現在萊文已經把樣本送來了。
馬爾科姆從送樣本來的那個人手上接過帶夾寫字板,在最上面那張標有“送交材料/樣本:生物研究”字樣的表上匆匆簽了個字。
送樣本的人說道:“先生,您得查驗一下那隻盒子。”
馬爾科姆看到那張紙上有一些問題,每個問題旁邊都有一個小方框。樣本是否活的,樣本是細菌、真菌、病毒還是原生動物;樣本是否屬於既定研究方案中的專案;樣本是否具有傳染性;樣本是採自農場還是動物養殖場;樣本是具有繁殖能力的植物種子還是球莖;樣本是昆蟲還是與昆蟲有關……
馬爾科姆在每個方框裡都勾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