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最慈,道兄為一己私慾而吞噬整條川河水族精怪本就是大殺孽,如今又為了行洪化蛟而傷及兩岸生靈。恐怕化蛟不成反而引來人劫臨身,屆時一朝功行散盡是小,說不得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赤鯉聲音清脆,苦苦勸導,卻不料那水虺毫不聽勸一味行洪,將赤鯉剛剛救下的那些生靈重新打入水中。
直氣得赤鯉幻化人形,再不理這條水虺而是跑去救人。
狴犴做作道:“可憐這兩岸生靈,如今剛剛化蛟便是如此作為,日後若是化龍之後不知道又要造下何等孽債。要是再威脅兩岸人族為他獻上童男童女——”
姜元辰伸手在狴犴頭頂一拍:“跟我動那些小心眼作甚,我自明白你那些小伎倆。如今這水虺既然難抑本性惡念,那為了周遭生靈著想亦不能讓他化蛟功成。不然每年行洪一遭,兩岸生靈如何受得起?”
說罷,姜元辰將左手上的玉佛珠對下一拋:“變!”那一串佛珠化作二十四顆巨大浮珠漂浮水面,將周遭那些生靈一一托起重新送回岸上。
水虺看有人來搗亂,連忙將水勢加大想要隱藏真身,待化蛟之中再行計較。
“既然要阻你化蛟,豈容你這般放肆?”姜元辰拿著桃木劍對下一指,口中唸誦“潮汐汪升咒”施展道術將水勢壓下不讓水虺藉此功成。
水系的三大道術,姜元辰早已經用的滾瓜爛熟,隨著一道白芒射入水中,烏浪濁水漸漸消散,潮水怒洪的勢頭也漸漸退去,露出水虺真身。
水虺吞吐毒液,從水中抬頭怒視狴犴身上的姜元辰。
“大膽道士居然敢阻本神化龍!”
“區區一條小蛇連蛟都算不得,也敢自稱化龍?你不過一水中精靈罷了,也敢自稱神聖?狴犴,你且去給他個教訓!”
別看這水虺瀕臨化蛟邊緣,妖靈和神靈僅僅一線之隔,但其中差距天差地別。
那仙道修士可以壓制神道,可不意味著隨便什麼精靈都能在神靈面前放肆,神靈身上自帶天威,尤其是狴犴身上的鎮邪煞氣更是先天壓制這一條水虺精靈,更別提水虺如今正在化蛟的關鍵階段,一身法力僅僅剩下七成。
狴犴下去之後,姜元辰又祭起河圖,將萬川歸流大陣佈下,演化四條水龍將整條河道的水勢徹底梳理,不給水虺藉助地利的機會。
“小妖紅菱拜見仙師。”那尾赤鯉所化人形幫著將生靈救上岸後,站在水面對姜元辰拜見。
姜元辰騎著龍馬落下,點點頭:“你二人乃是一同修道的?”
紅菱面色一慌,唯恐姜元辰將她視作水虺一黨,連忙解釋:“仙師明鑑,三百年前有一位道門仙長於岸邊收徒,我等水族精靈都曾有緣聽其講道,為此才有了化龍修道的念頭。不過後來水虺貪心不足,吞了我諸多同道血食來提升修為,只有小妖躲了起來方才出關。”
“可知那位道長名諱?”姜元辰聽到這裡有些疑惑,道門之中修行化龍之法的道人並不多吧?能夠讓精靈開悟得道,這位道長的修為至少也是金丹之列。
“那位道長自言麻龍氏。”
麻龍山人!姜元辰面色古怪,這位道長不是已然身隕了嗎?好像就是被他收的一位弟子給弒師了。
道門大多數的仙門都比較排斥異類得道之輩,其主要原因就是南疆天妖宮的例子。那位宮主半人半妖,最後化去自身人族血統歸入妖類狠狠在道門臉上打了一耳光。因為所有仙門達成默契,不再收半妖入門。
但是總有一些異類思慕仙道,因此修煉仙門長生法門。太虛道宗雖然不會自己教授異類修行,可遇到這些異類得道之士也會禮敬幾分。
麻龍山人便是一個異類,乃是一條地龍得道,成就元神逍遙於世,喜歡點化異類得道化龍。可惜這位麻龍氏雖然好為人師,但最後亦是被自己的一位得意門人所害。
“原來是那位山人啊。”姜元辰一嘆:“那位道長有教無類,也算是一位良師了。你既得其點化,那就好生修行,日後只有你化龍一日。”
姜元辰仔細打量紅菱魚精,指著她額頭那一片微小的金鱗說:“那水虺孽障走的是化蛟成龍的路子,而你似乎是凝聚水精元氣化作龍鱗吧?一片龍鱗大成便是五百年道行,三片龍鱗匯聚便可助你化龍了。”
大凡魚蟲蟒蛇之輩,若修行一千五百年都有一次成龍之望,不過此次成龍乃是野龍,不過是元神道果,和天龍之屬相差莫大。
但縱觀如今九州生靈,沒有一條天龍存在,也該知曉這化龍的劫難何其之重!甚至元神境界的野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