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陣開啟,不知是在防備何事。
白雪覆蓋著大山,粉妝玉砌,陽光下金碧輝煌,遠遠可以看到,有一條彎彎曲曲,青灰色的細線,自山腳之下,一直延伸到宣明山上。那是進山的青石道路,每天都有宣明道場門人子弟掃雪。
橫江早在飛近宣明山之時,就按下劍光,落到地面,沿著青石道路,拾級而上。
仙門中人,腳程極快,抬步一踏,便越過了數十個臺階。
葉兒騎著白鶴,跟在後頭。
三人在山門之處稍稍停留,與守衛山門的同門師兄弟見了禮,進了山門,安排葉兒住在外院,旋即登山而上,過了宣明道場山腰處的內門牌坊大門,便各自回去。離去之前,獨孤信與橫江相約,正午時分,再去宣明高塔匯合。
橫江領著回到宣明山竹林院落之時,吳冠正在院中漿洗竹片,製造符紙。他聽得院外有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見是橫江,便滿臉欣喜站起身來,隔著籬笆院牆,高呼道:“橫師兄!”
二人說了幾句話,橫江進了自己那座小院。
幾年沒回來,院中沒有長出半根雜草,家居擺設,一塵不染,橫江知道這必定是她從封魔島帶回來的紅衣師妹,這段時間一直替他打掃院子。
焚香、沐浴、更衣……
因趕路千萬裡而沾染的行色風塵,一掃而空。
橫江穿著宣明道場弟子制式長袍,頭戴玉冠,腰懸雲紋玉佩,披著鳳凰羽衣,推門而出,正要前往宣明高塔,卻驀然現,紅衣左手提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食盒,右手提著一個酒罈,正站在門外。
橫江愕然,“師妹既然來了,怎不敲門?”
紅衣臉色微紅,“師兄從深淵地獄回來,必定行色匆匆,要沐浴梳洗,我……我不好意思敲門。”
橫江側移一步,將門口讓了出來,“師妹先進來,我要先去拜見陳操之師伯。”
紅衣點頭應了一聲,進屋將酒罈食盒擺在桌上,再回過頭,翹期盼看著橫江,“那我在這裡等師兄回來。”
橫江大步而走。
竹林深處,錢盈盈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藏在林中,倚雪而立。她得知橫江和獨孤信回來之後,立刻就梳妝打扮一番,往宣明竹林內門弟子院落而來,不料紅衣早到,捷足先登,錢盈盈只得退而藏身竹林裡。
“紅衣師妹打扮得很漂亮,來的時候甚至還帶了酒菜,卻比我還先到。只怕紅衣師妹,每日都在等著橫師弟歸來,這才準備得如此周全。我比不得廖師姐修為高深氣宇軒昂,也比不得紅衣師妹心細如……我就連去見橫師弟一面,也勇敢不起來,見紅衣師妹先到,我就避而不見……”
錢盈盈目送橫江遠去,想起了當年在封魔島地底,諸多魔物攻打城池之時,她和橫江並肩而戰的畫面,繼而又想起了諸多美好往事,卻驀然現,橫江自始至終,都只將她當做同門師姐,未生半點情愫。
“唉……”
錢盈盈安然輕嘆,嘆息聲似飛雪散入竹林,又被寒風吹走。
宣明山上下素白一片,高塔巍峨。
橫江與獨孤信回來的訊息,早已被門中弟子,稟告給陳操之。
二人來到宣明高塔,塔下大門處已有人等待。
“橫師兄!”
那人手中端著一柄玉尺,高呼一聲,很是親切。
橫江微笑回應:“顧師弟今日緣何在此地?”
此人乃是顧惜風,與橫江同一年拜入宣明道場,後來在封魔島裡,顧惜風曾遇到了顧家另一個子弟,二人為了惜風之名,有過一陣爭端。再到後來,東方未明為送橫江一個人情,直接將那東觀道場弟子殺了。顧惜風師弟得知此事以後,對橫江更是敬重,如今再度相見,自然是滿臉笑容。
顧惜風答道:“師尊自深淵地獄回來之後,收我為徒,自那一日起,我就侍奉在師尊左右。”
橫江問道:“你拜的可是陳操之師伯?”
顧惜風將手中玉尺朝門中指了指,伸手一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正是。師尊知曉二位師兄回來之後,就令我等在此處,領二位師兄上去。橫師兄,獨孤師兄,請隨去見師尊。”
宣明高塔有數十層樓。
陳操之在第七層。
顧惜風領二人至此,便下了樓。
“坐。”
陳操之朝桌邊指了指,又指了指擺在牆角的一隻水晶魚缸,道:“阿信你廚藝不錯,我自深淵地獄裡,帶來了一缸新羅鹹魚,你且拿三尾,去隔壁廚房,將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