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夕被他箍在懷裡,呶呶嘴,識趣的噤了聲。好在往來空無一人,她使勁推開他的胸膛,復又被他按了回去。
他低首睇著她,低低笑道:“不攆小販也可以,總得有點回報吧。”
得,這廝又X蟲上腦了!衛夕剜他一眼,只想儘快讓他放開自己。她嘆了口氣,踮起腳,輕輕攬住他的脖頸。
嬌美的容顏一寸寸在他眼中放大,牧容見她還算乖巧,滿足的吸了口氣,半闔起柔情脈脈的眼眸來。
然而這個吻並沒有到來,胸膛猛然被人推了一下,他毫無防備地向後踉蹌了幾步,衛夕則從他懷裡利索的滑了出去。
“……你!”
被人如此戲耍,牧容惱羞地踅身,剛要揪住衛夕,視線卻被外頭的景色吸引了——
受潮的燈籠燭火微弱,隱約可見柳絮一般的雪花斜斜飄進屋簷,好似陽春三月裡吹散的梨花雨,零零落落煞是好看。
“大人,下雪了!”衛夕眼眸湛亮,也顧不得外頭如刀子一般的寒風,在府門前的巷子裡興奮地轉了一個圈。
以這麼個光景下去,明日起來就是銀裝素裹了。她滿腦子都是打雪仗的事,也顧不得牧容了,喜笑顏開的搓著冰涼的手。
雪花簌簌飄落,愈發急促,打在臉上涼沁沁的,倒也不覺得有麼多寒冷。牧容走下府前臺階,掖手凝著歡呼雀躍的衛夕,方才的火氣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一會,牧容淡淡喚她一聲:“聖上有令,年後我要親自去懷安一趟,將王騁貪贓的一萬兩銀子押送回京。”他頓了頓,柔聲試探道:“你可是要跟我一同前去?”
衛夕聞聲斂了笑,脫口問出一個很白痴的問題:“懷安……在哪?”
“通州府,不遠,五六天就能到。”牧容上前幾步,在她頭頂撩起闊袖,為她遮住飄落的雪花,“那邊倒是好風光,出京玩玩也不錯。”
此話有理,在現代她是個愛旅遊的人,來這大華好幾個月了,還沒有機會到下面轉轉呢。京城富饒,下頭定是不錯。
思及此,衛夕歡快的唔了聲,從袖闌下探出半個腦袋來看他,“會有危險嗎?”想想有些不妥,遂又沒臉沒皮的加一句:“我好有心裡準備,磨磨刀什麼的。”
“有我在你怕什麼?錦衣衛出行,神鬼也得讓個步。”牧容答得篤定,唇際裹挾出清淺的笑意。
“霸道!”衛夕癟嘴讚了聲,從他袖闌下頭鑽出來,跺了跺發木的腳。忖度片刻,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拽了拽他的披風,抬眸巴巴的望著他:“大人,你可別讓我死了呀。”
不知有意無意的,她恍惚間流露出一抹小鳥依人的意態。心裡悄然蔓延出柔軟的情愫來,牧容低低一笑,衝她伸出了手,“不會,時辰不早了,回府待會吧。”
遲疑了半晌,衛夕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軟糯糯地噯了聲。
兩人比肩往左丞相府裡走,細密的雪花裹挾在朔風中,颼颼撩起兩人的衣角。察覺到了身邊人的輕微顫抖,牧容緊了緊手心,努力將自己的熱量傳給她。
穹窿潑墨似得不見光亮,他風輕雲淡的掃了一眼,眸中蘊著內斂的鋒芒。
其實衛夕全然不用害怕,即便是黑雲壓城,他至死也會保她一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
喵,終於趕出8000字。
來點熒光棒鼓勵一下好不好咩?
第四十六章
雖然瑞雪兆豐年;可下久了也會讓人覺得煩躁。年後的天兒就沒怎麼晴過;鵝毛大雪過後便是稀稀落落的雨夾雪;外頭溼氣重又生冷,風一吹;牙關都跟著打顫。
衛夕有傷在身;牧容便一直沒讓她去衙門;將她軟禁在府中。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躺在床上看話本,人都要發黴了。
節後要朝拜,聖駕還要去皇家寺廟上香祈福;各種繁瑣的禮儀接踵而來,牧容也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去懷安這事一直擱置著;許多天都還沒來得及動身。
清晨,衛夕迷迷瞪瞪醒過來;和暖的寢房還蘊在柔豔的燭光裡。她睡眼惺忪;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使勁兒搖搖腦袋;趿著拔步床下的繡鞋走到窗邊,稍稍開了一條小縫朝外望。
外頭天色黯淡,大概不到辰時。院裡的枝椏還掛著大塊的瑩白,風兒拂過,簌簌落下的雪條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衛夕打了個寒顫,復又將窗子闔上,踅身回去後人又鑽進了拔步床。
柔軟的錦被裡暖融融的,還是裡頭舒服。她愜意的將半個頭沒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