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月底的一次廟會,因為老縣城歷史悠久,名氣很大,這個廟會辦的相當隆重,附近上百里的生意人都喜歡到這裡來做生意。
廟會一般都是持續一個月,每天人都爆滿,生意好的不行,雖然當時天氣已經很熱了,但每天仍舊有很多人來冒著酷暑聽戲聽書,買賣東西什麼的。
當時海子附近並沒有什麼人居住,反而有很寬的一段蘆葦蕩。
正值中午時分,從蘆葦蕩走出一個黑大個來,身高接近兩米,一身黑黲黲的,而且長得異常兇惡,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這個人出了蘆葦蕩之後並沒有上路,而是沿著蘆葦蕩走了一圈之後又進去了,這時候,遠處有幾個農民看到了這一幕,心說這黑大個怎麼會進到蘆葦蕩中去呢?
蘆葦蕩往裡就是海子了,根本沒有路,也不會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這幾個農民便上心了,因為這個時候正值中午十二點,附近根本就沒什麼人,都回家吃飯去了這幾個農民是因為田裡還有一點活沒幹完,這才耽誤了,而也恰好看到了這這一幕。
那黑大漢擠進去後不久,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蘆葦蕩分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四個身穿紅衣的轎伕,抬著一頂天青小轎,晃晃悠悠的走出來,很快便上了官道,向縣城裡走去。
這幾個農民也不種地了,吩咐其中一個人將自己的工具捎帶回家,他們便追上來,倒要看看這個從蘆葦蕩裡抬出來的小轎究竟裡面坐著什麼樣的人物。
縣城裡面還是很熱鬧的,雖然因為天氣炎熱,很多生意都有懨懨不振,但還是有些說書的和說相聲的在涼棚下喋喋不休,身旁或三五個,或十幾個人圍著聽。
那時候的藝人和生意人都不容易,藝人是有真本事的,俗稱平地摳餅,對面拿賊,沒一點真本事別說掙錢了,餓不死都算僥倖。
尤其是算卦相面的金典,更是全憑嘴上功夫,先用拴馬樁將人拴住,然後才能看誰的錢能掙,誰的錢不能掙,說相聲的和說書的更費勁,那時候可不像現在,在電視上錄好的節目,當時連劇場都沒有,基本上所有人都是露天的。
那頂小轎進了縣城之後很快就來到戲園子,停下轎子,從裡面走下來一個面團團一臉和氣的胖老頭,身高也就在一米六多點,穿著一身絲綢的衣服,邁著八字步向戲園子裡走去。
很多人見到這個老頭都跟他打招呼,顯然他不是第一次來了,大家對他也僅僅是個臉熟,那而幾個跟在後面的人親眼看到他的小轎是從蘆葦蕩裡抬出來的,明顯這不是個人,指不定是什麼精怪呢,但是他們以前也見過這個老頭,只是不知道叫什麼而已。
其中一個人說:“我記得好像很多人都叫他八爺,大名還真不知道,他已經進戲園子了,我們要不要跟進去?”
“跟進去?你瘋了?一張票多少錢?再者說了,下午我們還得幹活呢,誰有心思聽一晌戲?這樣,我們將他是從蘆葦蕩裡來的這件事說出去,看他最後怎麼收場。”
很快,他們便逢人就說那個像大財主的八爺是從護城河裡走出來的,不定是什麼妖精呢。
流言往往是傳播的比較快的,短短一個小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待人和藹,見人就笑的老頭不是人,只妖精,而且十有**是水怪。
縣城的戲園子很大,而且因為天太熱的關係,一般開戲都在兩三點鐘,那老頭便在戲院裡閒逛,買一些酒肉跟戲園子里拉弦子打鼓的一起喝酒聊天。
一直到了開戲,他就坐在臺子上一邊看戲一邊跟那些後臺唱戲的人聊天,然而,風言風語很快就傳到他的耳朵裡了,老頭臉色大變。
一言不發的走出戲園子,也不聽戲了,直接吩咐轎伕回去,這時候幾乎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不是人,而是一個什麼東西成精了,都想看看他的本體是什麼,所以都很多人跟著轎子。
出了縣城高大的城門之後,突然颳起一陣狂風,吹得塵土飛揚,根本就睜不開眼,等狂風過後,再找那轎子已經不見了,那老頭也不見了。
人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就算完了,只是少了一個說話風趣,知識淵博而又平易近人的老頭而已,這時候大家都有些後悔了,沒事幹嘛揭穿人家的老底?
再者說了,他也沒害人,只是跟普通人一樣跟大夥平等相處,買賣公平,沒事還經常請大夥一塊喝酒聽戲,有時候還會幫助一下窮的活不下去的人,簡直就是男版的白蛇傳,如果不揭穿他的話,他也許會一直跟大家和睦相處。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