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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嫻站在天下山莊的後門,懷著緊張的心情足足等了半晌,可是卻不見那熟悉的身影,她越等越沒底,最後甚至丟下了行李,準備直接去洛雲亭的房中找他。
還沒到門口,她便聽到房內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洛雲銘,你是我的三弟啊,怎麼能到洛氏族長那裡去告密呢?現在我被軟禁在這裡,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哈哈哈——”屋內洛雲銘的聲音格外得意,“從小到大你都比我優秀,可是我努力過了,長輩們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憑什麼你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一切,我卻什麼都得不到呢?再說現在嫂子去寺廟進香,你就要和一個卑賤的丫鬟私奔,這——”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到了洛雲銘的臉上,“我不許你說嫻兒的一句壞話!”
“你竟敢打我?!”洛雲銘的聲音十分咬牙切齒。
“我不光要打你,我還要告訴長輩們,這些年你都在莊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
還沒說完,房內就靜的可怕了。
許知嫻十分害怕,她快步跑到門前,一把推開了門,只見洛雲亭鮮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口正插著一把匕首,一旁的洛雲銘面色一片慘白……
“啊——”許知嫻腦中、心中一片空白,她的心像被挖了一般的難受,她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她緩緩蹲下,抱著已經死去的愛人,也不顧身上的血汙了。突然,許知嫻像瘋了一般地朝著洛雲銘大吼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他一死,我也活不下去了!”
洛雲銘的臉色卻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神色,他一把掐著她的脖子,說:“我怎麼捨得殺了你呢?你這麼漂亮,不要死心眼的跟著我那個死鬼大哥了,跟著我也不錯啊!”
不等許知嫻說話,他便鬆開了手,一把劈暈了她……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身處一個破廟之中,她的衣衫已經殘破不堪,身上更是觸目驚心!遠處,洛雲銘正在升火,一派閒適自得。
許知嫻回憶起了剛才不堪的事,她一把就跑過去,像瘋了一般地抓著他的衣領,洛雲銘被嚇了一跳,他一把便甩開了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說:“哼,我就是用這把匕首殺死你的情郎的,怎麼樣?傷心吧!”
憤怒無情地吞噬了她的理智,許知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把奪過這匕首,朝洛雲銘的臉上用力一劃——
“哎呦!”
洛雲銘慘叫道,他的臉上鮮血淋漓,他一下起身,將她狠狠地推倒,口中直罵:“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人!”說著便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劃花了她的臉,似不解氣般,又劃了她的脖子幾刀。
臉上,是觸目驚心的陣痛,可是心中,卻是無以言表的冰涼……
她昏了過去,洛雲銘以為她死了,就把匕首丟在了地上,“真晦氣!”他罵道,一面還輕撫自己臉上的傷口,吃痛的叫著,轉身便走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知嫻幽幽轉醒,眼前仍是那破廟,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罷。
她想用身旁的匕首自刎,可是理智卻告訴她,還沒有為心愛的雲亭報仇,她怎麼能死呢?!不禁悲從中來,越想越傷心,她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破廟,一路上,幾個在路邊玩耍的小孩看到她竟然大叫:“有鬼啊!快跑——”
她也不想理會,眼中只是自己逝去的愛人的舊影。就這樣懵懵懂懂的,不知怎的竟走到了河邊,她低頭一看,心下一涼,臉上的傷疤暫且不說,她的滿頭烏髮竟然大半都變成了白色,就像從地獄中走出的怨靈一般醜陋……
許知嫻在河邊找了個廢棄的草房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三年……
這三年來,她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報仇,可是卻沒有辦法。許知嫻總是入夜的時候就去洛雲亭的墳前,呆呆地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直到有一天……
……
“雲亭啊,求求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她啜泣道,“我現在像個廢人一樣,嗚……我該怎麼做啊,嗚……”
“你是誰啊?站在我爹爹的墳前幹什麼啊?”
入耳的稚嫩的聲音讓她頓時心中一緊,她擦乾了眼淚,仔細端詳著眼前四歲左右的小男孩,這小男孩衣著高貴,面容俊俏,眉眼之間都有洛雲亭的影子。可是她卻不敢跟他說話,自己現在已經這副模樣,她不想嚇到這個小男孩,於是便慌忙地逃走了。
她跟附近的村民們打聽到,洛雲亭的獨子叫洛燕回,是個十分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