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大婚禮服的五皇子容色驚人,一概往日的陰鬱低調,簡直可以用豔光四射,風華絕代來形容。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皇帝的安排沒有表現出任何怨言,就是太后這裡也是日日來看,親侍湯藥。皇帝不由對這個兒子大大改觀,覺得以前大抵是他錯待了這個孩子了。
他今日的表現驚豔到的又豈止是皇帝,許多參加婚宴的文武百官都對這個之前默默無聞的皇子有了新的認識,覺得他行事從容溫和,頗有風範。
對於錢氏這位新科王妃五皇子也甚是體貼,在給太后行完禮起身時,甚至主動扶了妻子一把,這一舉動無疑為他迎得了許多京城貴婦的好感。大家心裡想著,自今日之後,京裡受人豔羨的貴婦裡,除了定南王世子妃,大抵就要再添一位五皇子妃了。
五皇子絕地翻盤,用一場倉促的婚事,讓全京城的人,包括皇帝都重新認識到了他的存在,並且再也不能忽視。
喜宴過半,周寶珍出門更衣,照例這樣的場合都是明雲跟著她的,不想半路卻被突然殺出來的二公主攔住了去路。
“公主有事?”二公主來著不善,可週寶珍並不怕她。
在廊上燈籠的映照下,周寶珍的面龐有如瓊玉一般,這一年她漸漸張開了,容貌更比往日精緻明豔不少,端的是個少見的美人。更難得的是這一身親和又嬌柔的貴氣,看著總像是與旁人有幾分不同,合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她的眼神裡,猶帶著不知世事的嬌憨和矜貴,不知怎的,一股戾氣湧上二公主的胸口,直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推入無間地獄,受那永世之苦才好。
“世子妃近來可好?”二公主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藏進袖子裡,她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要抓到對方臉上了。
“託公主的福,一切都好。”周寶珍可不相信,這位公主攔下她,只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
“世子妃客氣了,本宮又有什麼福氣,能讓世子妃沾光的。”二公主這話說的頗為嘲諷,京裡誰不知道你定南王世子妃日子過的好。
周寶珍笑了笑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了二公主,等她的下文。果然就見二公主臉上神色一轉,有些惋惜的說到:“如今大家都說我五弟對錢氏弟妹甚是體貼,殊不知今日的新娘若是世子妃,我五弟只怕更能體貼百倍呢。”
“公主慎言!”周寶珍冷了臉色,看向二公沉聲說到“我自認從未得罪過公主,卻不知公主為何總是同我過不去。”說著她主動靠近二公主,語調輕緩的同她說到“如果說是為了表哥,那就大可不必了,公主若是個有本事的,當初讓皇上一道聖旨賜了婚,我又能如何呢?”
說著,她衝二公主輕蔑一笑,那意思很明顯,你自己沒用,就不要妒忌別人命好。趁著二公主愣神的功夫,周寶珍退後兩步,唇角含笑盈盈一禮:“如此,便不耽誤公主了。”
周寶珍帶著人走了,她從不輕易惹事,只是也從不怕事。二公主愣在當地,不敢相信方才說那番話的人是定南王世子妃,她咬緊牙關,只覺得喉頭一甜,直恨不得吐出兩口血來。
她看不起她,她居然敢看不起她這個一國公主?二公主兀自在廊下站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平息了翻湧的情緒,這才帶著人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二公主走後,蕭紹從陰影之中走出來,目光冰冷的朝她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這才追著周寶珍的腳步走了。蕭紹心下頗為玩味,能將珍姐兒逼到這個份上,對人口出惡言,這位二公主也算是好本事了。
周寶珍從淨房出來,一眼便看見了等在哪裡的蕭紹,她心下一喜,提了裙襬便朝他跑去。
“表哥——”剛同人置了一回氣,這時候見到蕭紹,周寶珍自是驚喜的,就見她跑到蕭紹身前,仰頭朝她問到“表哥何時回來的?”
“剛到。這幾日過的可好,可有人欺負你,只管同表哥說,表哥替你教訓她。”
蕭紹已有意有所指,周寶珍眼珠子轉了轉就知道方才的事多半落到了蕭紹眼裡。她心下一嘆,這位二公主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些。就見她嬌嗔的看了蕭紹一眼,口裡說到:“我是什麼人,我的夫君可是定南王世子,那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
女人間的一點小齷蹉,甚至都談不上爭風吃醋,周寶珍自覺還能應付,便不想多說。蕭紹見她這樣也不強求,只是事情既然落到了他的眼裡,他要是不好好回敬這位二公主,便不是男人了。她方才那話,侮辱的又哪裡只是珍姐兒一個?
“回去還是在呆一會兒?”
“久坐無趣,要不咱們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