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在夫家不比自己家,那兩個女人也不是你親姐妹,可不能講什麼溫良恭讓。你是當家大婦,誥命比陶三春高一級,認識小寶也比呼延家的那個硬撲上來的早,憑什麼要給她們倆個好臉色看?放心去做,做出事情來,有姐和父親給你撐腰!”
“阿姐……”常婉瑩低低的喊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這種時候,沉默也許是最恰當的辦法。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姐姐都必然有一堆話等著她。順著著姐姐說,肯定越說越讓自己心中不安,可要是向著鄭子明,那就是她心中沒姐姐,罪過更大,也許姐妹兩個就此便會生分。
好在一旁給常婉瑩整理婚衫的丫鬟機警,聽姐倆越聊話題越歪,便笑了笑,低聲插嘴道:“小姐這身吉服真好看,無論誰見了都會眼熱。一會出了門去,肯定會讓外邊的人羨煞!”
“出門,今天如果讓他輕易進了這道門,我就,我就不……”常婉淑撇了撇嘴,一邊替常婉瑩整整頭飾,一邊冷笑,“我就不姓常,你耐心等著,我去前面探探風聲。這會兒,按照常理兒,他該向父親見禮了。”
說著話,也不管自家妹妹是贊成還是反對。站起身,風一般卷出了門外。
屋子裡打下手的侍女們見狀,都忍不住抿嘴而笑。大小姐也真是,自己成親那會兒,誰敢難為韓重贇就跟誰拼命。而現在,刁難起自家妹夫來,卻是如此之迫不及待!
正如常婉淑所料,此時此刻,鄭子明在禮官的帶領下,恰巧走入了正堂。而他曾經的上司,現在是變成了岳父,正端著茶杯,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寬闊的胡床之上,頭對窗外,若有所思。
“奉陛下之旨,鎮冀節度使,冠軍侯鄭子明,今日迎娶澤潞節度使,中書令常公之女……”禮官馮吉眼睛一轉,就猜出了常思的真實想法,立刻扯開嗓子,大聲宣告。
另外一位禮官符昭序跟他心有靈犀,趕緊從背後推了鄭子明一把。鄭子明愣了愣,旋即毫不猶豫地躬身下拜,“小婿拜見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安康。”
“嗯!”常思抬起手,摸了摸還沒養長的鬍鬚,冷著臉道:“起來吧!老夫自問年少時也算風流,卻也未曾同時娶過兩個!如今把自家女兒嫁給你,卻要眼睜睜看著她與別的女子一道跟你拜堂,這個心裡頭,唉,你說我該是什麼滋味?”
“岳父大人,原本……,原本……”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常思忽然提起這個茬,鄭子明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吞吞吐吐,汗珠順著額頭淋漓而下。
“常公,常公,這是陛下的主張,與鄭節度……”符昭序唯恐鄭子明過不了關,湊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釋。
“滾蛋吧,你!”常思卻根本不給他面子,抬起腿,先踹了他一個趔趄。然後”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鄭子明面前,指著對方鼻子罵道:“老夫不管是誰的聖旨,也不管你有多少理由。總之就一句話,嫁給你,是小瑩子她自己心甘情願。老夫阻止不了她,也不忍心阻止她!但老夫卻可以保證,成親後你若敢慢待了他,老夫麾下這三萬大軍,絕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嘶——”前來觀禮的賓客聞聽此言,齊齊倒吸冷氣。見過在婚禮上擺譜的女方家長,卻沒見過把譜擺到如此之大的。連皇上的面子都不肯給,還隨時準備跟女婿兵戎相見。這一趟,來得值!無論花費多少賀禮,都絕對不虛此行!
“你聽到沒有?啞巴了,還是準備丟下我的女兒,自己直接打道回府?”正納罕間,卻又聽見常思惡聲惡氣地追問。看架勢,竟準備隨時將鄭子明趕出家門,將皇上的賜婚聖旨一撕了之。
“岳父大人放心,晚輩今後哪怕是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師妹受到半點兒委屈。”鄭子明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再度躬身下拜,“此言,天地為證,若有違背,願五雷轟頂!”
“你這混賬,好好說話,發什麼誓嘛?!”常思瞬間如同換了個人般,笑呵呵彎下腰去,將鄭子明用力攙直,“子明,賢婿,你聽好了!剛才那番話呢,是老夫必須要說的。否則,對不起小瑩子已故的孃親。下面的,才是老夫真心想要說的,小瑩子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娶十個也好,八個也罷,都是她自己選的,她自己的命兒。她對你一往情深,即便日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多想想她現在的好處。夫妻兩個,總是要彼此念著對方的好處,才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否則,又何必天天對著賭氣,弄得彼此都不開心?”
“是,岳父大人,師妹幾番捨命相救,小婿絕不敢負!”鄭子明又躬身下去,大聲承諾。
“呵呵,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