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這樣說,我心裡好受一點,就不會太自責了。你知道嗎,我也是湘
女呀,只不過早一年進疆,你手下的那些姑娘,我把她們都看做姐妹。”
“這我信。”
“讓你當女子排排長,是對的;你當排長那會兒,那些個丫頭多乖;你走後,撒丫子了,
一個個嘴上掛個胡蘆,凋著張小臉兒,木訥得很,沒有一點俊氣,盡出歪瓜裂棗,胡捏麻趟
的事情也不少。還跑到種畜隊逮兔子,摸山杏園子呢。”
“不會吧?噢,我離開三連有些日子了。”
“女子排要解散了。”
“為啥?那麼多活潑愛笑的女孩兒。”
“十八歲以上的姑娘都要嫁人啦。唉,謝冬,你不要這樣看我,最漂亮的湘妹子還沒著
落呢。”
“不,我……”
“小謝我清楚,不必解釋;事兒呢,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你也確實很棒。就說那天胡楊
林邊的表演,把我都看傻啦。咳,你咋那麼能呢。咹?”
“瞧您說的,那有什麼。我從小放羊,馴服烈性馬,有空就擺弄個獵槍。我在哈薩克家
庭里長大,又當了三年騎兵嘛。”
“那天,在胡楊林,你表演得多精彩啊,依我看,除了我,還有司令員,沒有哪個不嫉
妒你的。”
“劉管理員,劉叔也不會。”
“就是那個尕老漢?”
“對。”
“人還算忠厚,老光棍吧,好像身體還行。”
“其實他年紀不大,比王處長還小兩歲呢。”
“我們不說他們。”
“哎。”
“謝冬,你對我印象怎樣?”
“挺好的。”
“怎麼個好?”
“哪兒都好!”
“喜歡我嗎?”
“喜歡。”
“那,把我給你吧。”
“您,您這話是從哪兒說起哪?”
“眼前的我。”
“夏丹,你這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呃嗯,真沒意思。”
“你?”
“哦,謝冬……”
“呵,夏丹……”
月光漸漸暗了,月亮躲進了雲層。金駝灣的大泉湖,是面一眼望不到邊的鏡子。有人用
口琴在吹奏《在那遙遠的地方》。
“我。”
“悄悄,別吱聲。”
室內溫暖如春。
她的上衣,已經脫落在地上。那微露的肌膚,白得像雪。
他的軍衣,不知是誰將紐扣全部解開了,像一座大衛的雕像。
男人的呼吸,是讓人陶醉的氣息。
她那尖挺的乳峰比和田玉還美,比羊脂還要潤,比十五的滿月更柔。
他那寬厚的胸膛,是博格達山,是遼闊的綠洲,是田野的胡楊林叢。
她與他之間,一對嬌兔歡蹦亂跳,輻射著柔情蜜意;那兩張嘴頃刻拼成一個“呂”字;
是花蕊與花蕊的對接,是春風與春雨相潤。
兩雙手臂絞在一起,正在醞釀一場風暴,一次海嘯,一次雪崩,一場戰爭。
……
哦,什麼也沒有呢。
輕輕的一次次呻吟。
喘急的壓抑的聲音。
“啊謝冬。”
“啊夏丹。”
……。
耳邊一陣響動。
室內寂靜無聲。
那張木床,在歡天喜地地迎,興風作浪地等,沒心沒肺的。
“你這?”
“我這兒。”
“你那兒?”
“我那兒。”
“弄那?”
“弄那!”
喔,天哪!
大口的喘息,大聲的呻吟。
潮落了,靜得只剩下芳馨。
這個準葛爾盆地的邊遠連隊,出奇的寂靜,滿天星斗像墜落人間了。拓荒者的營壘,沒
有喧囂,沒有蟲鳴鳥叫,只有露珠無聲。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是一夜呢,是一會兒呢。
還是那張床,在滿腹孤疑地等,沒精打采地等,沒著沒落的。
清晨,太陽從莽莽的胡楊林中冉冉升起,金光照耀著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