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用我提點。”
佐伊微微一笑,道:“知道了,嬸嬸。其實想來他們應該就明白這種事,也用不到我們刻意去疏遠,不過既然嬸嬸提到此事,佐以後一定會更注意一些。”
諾曼夫人點點頭,道:“你沒有不高興就好。其實我知道你在這裡一直沒什麼玩伴,也不大喜歡那些貴族圈子裡的生活,雖然常有人發請柬給我們家,你卻總是能推就推,能避則避。照這樣說來,我原不該阻止你交些新朋友才是。”
佐伊笑道:“嬸嬸這話才是見外呢。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有些人喜歡社交,有些人喜歡購物,而佐只喜歡呆在家裡陪嬸嬸說話,只要能過這種生活,佐已經很滿足了。”
諾曼夫人聽了她的話,雖然心裡開心,卻仍是嘆了口氣道:“但是佐,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而且,馬上就要到了能談婚嫁的年紀。總是這樣呆在家裡,終究不是那麼回事兒。”
佐伊臉色微微一僵,既而若無其事笑道:“嬸嬸又在打趣我了。婚嫁的事還遠著呢,我現在只想好好陪陪叔叔嬸嬸。”
諾曼夫人嘆了口氣,道:“佐,按說,你的婚事本該由你的父母親自幫你打點挑選才對。但他們在海岸那一頭,音信都常常不通,更別說別的。所以我細想想,或許這些事,我也要用心幫你看一看。”
聽她提到自己的父母,佐伊臉上又一暗。她的母親德法日夫人,原名叫特蕾絲,生下她後,卻對她並不怎麼上心。佐伊那時雖然年歲尚小,但畢竟有著成年人的神智,對很多事情也都有自己的觀感,德法日夫人對自己好不好,她當然感覺得出來。
說起來也怪,其實德法日夫人長得並不漂亮。她看起來相當結實,厚重的身板,粗黑濃重的眉毛甚至比一般男人更顯得陽剛。她終日戴著一對大耳環,冬天常用長長的披巾包著頭,全身都縮在皮毛裡,似乎得了畏寒症一般。她的那張臉就算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並不顯怎麼柔和,彷彿她永遠是冷靜堅毅的化身,頭腦中的堅定信念就算是親生女兒佐伊都無法左右動搖她半分。
而佐伊的父親德法日先生則是一個粗脖子的男人,雖然只是一個小酒店的老闆,但他棕黑色的面孔常帶著幾分煞有介事的威嚴神色。這種長相或許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會顯得很男子漢氣概,可作為遺傳基因來說,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佐伊都與他們夫婦沒有絲毫相同的地方。
如果不是甫出生就有自己的神智,佐伊甚至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德法日夫婦的親生女兒。畢竟,自己與他們一點都不像,而且,德法日太太對她也並不親近。
不過,德法日先生多少還是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雖然他一向聽從自己妻子的話,但面對女兒時,他還是會露出真心的笑容,也時常買一些小玩具來哄逗幼年的佐伊開心。
德法日太太雖然自己不親近佐伊,倒也不阻止自己的丈夫對佐伊示好。
只是,在佐伊四歲時,這對一向和諧的夫婦在某天夜裡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雖然因為他們關著房門,說話也很隱晦,但臥房與他們只有一牆之隔的佐伊還是被他們吵醒了。佐伊聽著他們含意深遠的話,偶爾還夾雜著一句“雅克”,她的思緒被那個詞稍稍觸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頭腦中滑過,但細細去尋找時,卻又消失不見。
這場爭吵除了兩個當事人本身以及佐伊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因為在第二天小酒館正常開業時,德法日太太仍舊坐在酒店的櫃檯後面,神情與往日並沒什麼不同,而德法日先生也如平時那樣與自己的妻子打招呼,在外人看起來,他們仍是一對感情融洽的夫妻。
只是,佐伊卻知道這件事遠沒有完。因為就在那之後一個多月的一個深夜裡,佐伊在睡夢中被德法日先生弄醒。她迷迷糊糊醒來,見到兩個已經整理好的大包裹。德法日先生不停地緊緊抱著她,親吻她,告訴她自己愛她,直到最後德法日太太不耐煩的聲音在隔壁傳來:“如果你再不抓緊時間把她送走,那我就會反悔,讓她留下做我們雅克該做的事情。”
德法日先生渾身一震,一把將佐伊抱了起來,另一隻手又提起那兩隻碩大的包裹就下了樓,將她和包裹都塞在馬車裡,那時的馬車裡還坐著另一位先生。德法日先生對那先生做了個手勢,之後馬車便開動了。
而佐伊就這樣,從法國的巴黎到了英國的倫敦,在諾曼先生家裡一直長到了十六歲。
第十章 嚴格說來,佐伊與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母親,感情並不是很濃厚。由於某此不明的原因,她自出生就帶有自己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