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家和東宮?”卉妃有些好笑地捂嘴笑道,一雙眼將楚沉夏打量了好幾眼才道,“太子是走投無路了嗎,居然要藉助朱家的勢力?”
楚沉夏沒有將她的嘲笑放在心裡,也跟著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娘娘不願意相信我,因為我是太子的門客。怎麼可能想著辦法幫助朱家呢?可是我有一句話想告訴娘娘,我之所以幫助朱家,不是心裡存了別的心思想要藉機搞垮朱家,而是我因為不怕。就算朱家勢力水漲船高,我東宮卻一如高山,無所畏懼,所以還請娘娘放寬心。”
卉妃十分吃驚,藉著喝茶的姿勢掩去了臉上覆雜的神色,一方面,她覺得楚沉夏說的很對,如果藉助東宮的勢力,朱家藉著僅存的一些勢力崛起。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一方面也暗暗驚歎,面前的人竟然這般胸有成足,早就聽說了東宮幕僚楚沉夏的名頭,這個時候。她怎麼敢輕易作出決定?!
過了許久,她才忽然開口道:“你休想三言兩語就騙得我信任,天底下最能說會道的就是你們這些門客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死人也能說成活的。我還不知道你們嗎?耍這些花樣。說到底還是想借機將我朱家勢力鏟盡,是不是?”
“娘娘不願意與我們達成盟友。倒也無妨,如今太子殿下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需要誰的勢力相助嗎?朱家在我們看來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娘娘了。”楚沉夏十分自得地舉起面前的茶,慢慢喝著。
他這話,著實有些看低朱家,這讓卉妃很受打擊,他們朱家確實不如以前了,可現在連這個一個小小幕僚都敢對她如此不敬,到底是不高興的。
卉妃一拂袖就要走,可是走了幾步,腦中總是回想他的話,既然他們東宮不介意朱家藉著他們這根樹爬上去,大家又都是衝著同一個目標去的,在言語上被他嘲諷幾句又如何?
等將來朱家勢力重歸,少不得他劉衍低頭,想至此,卉妃又轉身回到了長亭中,做出一副大權在握的模樣,以不容楚沉夏回絕的語氣道:“好,我答應你,就和你東宮結為盟友。”
茶杯與茶杯輕輕碰撞,兩人均以茶當酒,就此結下盟友之約。
“殿下在中殿嗎?”楚沉夏邊走邊問,顯得十分著急,這讓回話的人絲毫不敢懈怠,急忙道,“是,殿下一刻鐘前從皇宮回來,此刻正在中殿處理公文,殿下方才派人找過你一回,只是你不在。”
“知道了。”楚沉夏說完這話,一隻腳已跨過了門檻,再走了幾步,就進入大殿。
處理公文的劉衍聽到腳步聲習慣性地抬眼望去,起初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隨即又很快地抬起了頭,清楚見到面前的人是楚沉夏後,忙從座位上起身,匆匆下了玉階,引他入了內殿。
不等楚沉夏開口,劉衍已將皇帝高嫻妃中毒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末了還讓楚沉夏猜這個人是誰。
“說出來不怕殿下笑話,只要建康出了事,我腦海裡跳出來的人,除了劉彧,再無他人。”楚沉夏自嘲地搖了搖頭,又將目光投到他臉上。
劉衍點點頭,以表認可,眯著眼睛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除了劉彧我也想不到別的人,不過,我方才在想,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朝堂上還隱藏了另一股勢力,既不屬於我們也不屬於劉彧?”
“當然有,只是這些勢力與劉彧比起來太過渺小,反倒讓人忽視了,比如朱家和柳氏。要說起來,那朱家比柳氏渺小地多了,柳氏至少還有一位成年的慶王,可是朱家呢,旭王死了,等於一切都沒了。”楚沉夏抿嘴想了一陣,又道,“這倒是很好地解釋為什麼有人對朱家動手,只需對那位抱病的皇子動手,相比除去慶王背後的柳氏,朱家實在是太好對付了。”
“對,朱家也是一股勢力,還有最近頻頻現出苗頭的季氏,我總覺得,雖然他們不至於大到讓人受到威脅,但是若有一日,他們聯合起來,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劉衍的話語中有些擔憂。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殿下,”楚沉夏故意頓了一頓,對上劉衍清明的目光,吐字清晰道,“我今日見了卉妃,已經決定和朱家聯手。”
劉衍表情一震,對楚沉夏所為頗為不解,喃喃道:“王銓鳴那麼滑條的一個人,難道還發現不了我們與朱家的來往嗎?更何況……更何況……”
頓了幾個更何況後,劉衍忽然話音一轉,帶著略微有些質問的語氣問道:“為什麼你做這些事之前,不與我商量商量?”
楚沉夏忽然離席,膝蓋一屈,就要做出下跪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