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個人沒有繼續等待。
冷心匆匆回到醫務室,正要關門,就有兩個人推門進來。
是蔣世超和林丁。冷心看見他們覺得很頭疼:“怎麼又是你們?不會受不了刺激又要暈倒了吧?”
“我們看見了。”林丁說。
冷心楞了一下,笑道:“不止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又怎樣?”
“不是這個,”蔣世超直視他,“你知道我們說的什麼。”
冷心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了:“為什麼你們要這麼聰明?”
蔣世超微笑了一下:“交換,好嗎?用一個秘密換取合作。”
“什麼?”冷心這回真的有點不明白了,“秘密?合作?你們又不是醫生。”
“我們不是醫生,”林丁拉長聲音,“你認為這僅僅是醫學問題嗎?就算你將他們每一寸細胞都解剖,恐怕也得不到答案。”
冷心想了想,同意了:“先說你們的秘密。”
聽完兩人的敘述,冷心足足呆了三分鐘,然後出了一口長氣:“不可思議。”
“本來我們已經準備將這件事忽略不計了,但是現在又發生了死亡事件,而且是這麼離奇的死亡。”蔣世超說,“你從他們身上提取的東西,也可以作為一個線索,但我不抱太大希望。”
冷心從口袋裡掏出幾個小塑膠袋,裡面是他從屍體上提取的液體、毛髮、表皮、衣物纖維、指紋等。人們在等警察到來之時都心慌意亂,誰也沒注意到他偷偷取了這麼多樣本。除了格外留心的蔣世超,甚至林丁也沒注意到。
雖然他們現在認為這些東西的價值不大,但是這是現在最接近真相的線索,只好姑且一試。
冷心帶他們走進醫學實驗室——他在做校醫的同時兼任解剖學講師——每人分了一套手術服和無菌手套,開始對樣本進行化驗。蔣世超和林丁雖然是學哲學的,但都是理科畢業,對於實驗儀器並十分陌生。有一些專門儀器固然不會操作,但顯微鏡、試管之類的還是很熟練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蔣世超畢竟年幼,已經趴在椅子上睡著了,只剩林丁幫著冷心繼續操作。
10月19日凌晨三點,所有的化驗都結束了。
蔣世超已經被搖醒,冷心遞給他一張化驗報告,同時做著解釋:“液體是水,其他的無異常。”“水?”林丁和蔣世超同時驚訝地問。
“是水。”冷心肯定地說,“而且是落雁湖的水。”
落雁湖是第三師範大學的人工湖,面積不大,但由於是迴圈活水,所以水質相當清冽。湖底是從城外河底專門運來的淤泥和水草。湖邊沿岸種的是柳樹。風吹來時,柳絲拂面,湖水盪漾,水草漂流,很是宜人。
湖名落雁,意指連天上的大雁飛過,也經不住清澈水波的誘惑,要落下來照一照自己的影子。
但是落雁湖平靜溫柔的湖水,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兩名球員身上並且將他們淹死呢?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林丁突然問,“你聽到我們的經歷好象一點都不驚奇,看見這種離奇的死亡也不為所動,為什麼?”
冷心又嘆了一口氣:“你們總算問到這個問題了。跟我來。”他徑自往外走去。蔣世超和林丁互相望了一眼,也跟著他走。
校園裡已經相當安靜,但梧桐大道上還是燈火通明,體育館內仍舊有人在鍛鍊。但是三個人現在都各懷心事,暫時沒有心情理會這裡。
誰也不說話,只有匆匆的腳步聲,不知不覺就到了落雁湖。落雁湖周圍的路燈很明亮,但是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柳樹婀娜的身影在微風中搖擺。從湖上吹來的風有一股淡淡的水草腥味道。
蔣世超覺得眼前一閃,前面似乎有個人影閃過,但一眨眼就不見了。林丁和冷心似乎沒有發現什麼,依然自若地朝前走。
“你究竟要的帶我們去哪裡?”蔣世超站住了。林丁也站住了。
冷心停下來:“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誰?”兩人同時問。
冷心正要說話,就聽見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這腳步走兩步停一步,似乎行路者非常猶豫,在考慮要不要過來。現在是凌晨三點多,誰會在這時候出現在落雁湖邊?行到3、40米開外時,腳步聲突然停了。三人竭力張目朝前望去,在明亮的燈光下可以望見20米開外的景物,再遠就隱入黑暗之中,隱約之間柳絲翻飛,湖面閃著粼粼微光,柳樹下彷彿有個人影,又好象不是。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