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灑了……東海都會學,東海不哭了,不讓哥哥氣……哥哥……你別不要我。”
門口站著的慕言歌,突然忍無可忍的哭出聲來。
李赫宰剛剛撐起身子要站起來,因為這句話,眼前突然遁進了一片漆黑,只覺得心臟被生生扯成了兩半,他不敢低頭看那雙無辜清澈的眼睛,於是他還是放開東海的手,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出門去,影子被拖曳在地上,淡淡的一片黑影被拉扯的好長好長。
東海突然騰的站了起來:“哥哥,哥哥回不回來……”
李赫宰一怔,沒有回頭,說:“回,等哥哥來接你。”背對著那孩子,他笑著,眼淚卻流了滿臉。
等到李赫宰拿到長長的影子也終於消失在門口,東海才從懷裡抽出那隻偷偷拿過來的口琴,又試著吹了一聲,雜音嘶啦裂開了空氣,裂開了心上的口子。
哥哥走了,他終於敢大聲的哭。
11月的淺冬,小雪飄了滿城。
李赫宰躺在病床上,慕言歌站在門外,手裡拿著病危通知單,哭成了淚人。
慕言歌走進病房,屋子裡荒涼的冷光,罩著那個單薄的男子,他的臉依舊英俊如雕,只是再無生色。
他本是已經渙散了意識的躺著等待死神的發落,卻因為見了走來的慕言歌,眼睛忽的鐸上了光彩,他竟有了力氣,伸起手臂抓住她的手,雖然顫抖著卻那麼真真實實的握著。
慕言歌驚的吸了口氣,提氣就要叫來大夫,然後李赫宰驀然開了口,眼裡是凌亂卻盛大的光芒,他顫著聲說:“東海啊……你怎麼來了……”
慕言歌頓時淚如雨下,她知道,這現象有個殘忍的醫學名詞,叫回光返照。
她被他握著手,壓著哭聲,點頭。
李赫宰已經散亂的眼睛眯了眯,然後笑了,他聲音裡有著乾枯的意味,他慢慢的說:“乖,記得穿鞋了,真乖……冬天來了,記得加衣裳……你已經會給自己洗澡了麼?……你已經可以自己生活了麼?哥哥擔心……始終放不下……你要多吃點東西,不要再瘦了……東海……”
他轉頭看著窗外,目光卻漸漸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