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讓人心碎,斷斷續續的說,哥哥,哥哥,東海不要甜甜的,要哥哥。
李赫宰看著地上沾滿了灰塵的糖,又聽見東海那句話,身上的疼痛跟無盡的心酸委屈,突然成了洪流,湧上來成了災,有什麼突然再不能忍受,於是他終於放聲大哭,死死抱住懷裡哽咽的東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他們相依為命的年月,李赫宰掏空了自己,去寵愛去照顧,歲月如梭,一晃間已經又過10個年頭,可他卻十年如一日,日日如此。
他在做兼職工程師,只需要畫畫圖,不需要離家很長時間,又特意找到離單位很近的這個住處,方便他照顧。
每天晚上,先拿出一個木盆,用溫水浸溼毛巾,抱過椅子上的東海,抱到床邊把他平放在上邊,仔仔細細的幫他擦洗,然後溫柔的幫他舒展開身體,小心翼翼的揉捏每塊肌肉和關節,然後和他輕聲說話。
“東海啊,今天哥哥上班去的時候看見一片花園,特別的好看,改天哥哥一定帶你去看看……”
“東海啊,今天哥哥捱上司的罵了,誰讓他又想讓我加班加點,畫圖的話在家不也一樣嗎,加班的話我們東海可怎麼辦啊……”
“東海啊,明天好像會下雨了,在家的時候不許光著腳丫在屋裡亂跑知道嗎?你看你這腳丫兒又踩的這麼髒……”
“東海啊,哥哥今天又多簽了筆單,這次的設計圖能賺更多的錢,等我們攢夠了錢,哥哥就帶你住更好更舒服的房子,好不好……”
每次他都是津津有味的和東海說著一天發生的事情,囑咐他好好生活,和他一句一句的聊天,雖然回答他的,永遠是沉默的夜色。
作者有話要說:
☆、四
日子依舊溫婉平靜,李赫宰有時候也很奇怪,怎麼自己照顧了這麼多年,辛苦是必然的,可怎麼就一次也沒有厭倦過。
他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有多少妙齡少女為他傾心,不斷暗示,又或者明著向他示好,可是他總是微笑拒絕。
他知道自己掛念的,知道自己所放不下的,那是一輩子的事。
總覺著,有了這份牽掛,這輩子已經足夠了。
所以當慕言歌出現的時候,她也沒有例外成了李赫宰心裡眾多不可能之一,只是這姑娘卻韌勁十足,從不肯放棄,出手更是不顧旁人的看法,敢愛敢恨又幹脆直接。這一度讓李赫宰很尷尬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反正自己也沒曾暗示過什麼,也許姑娘過了段日子總會明白,也就隨她去了。
最近變天了,就快到了嚴冬,天氣於是唰啦就冷下來,李赫宰一向抵抗力很強,這次卻中了招,有些輕咳,於是他怕傳染給東海,忙在下班的路上買了藥。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他總是不停研究東海喜歡的菜式,翻了花的做給他吃,雖然每次抱他站上人體秤的時候,總沒有得到那滿意的數字,那孩子還是長不來什麼肉。
鍋裡蒸著鰱魚,手裡切著山藥,都是補身體的好東西,於是他這麼一晃神,刀子一偏便割了手,血像紅珊瑚珠子似的連著滾滾的往下掉,他疼的嘶了一聲,趕緊回房間去找創可貼。
東海正在屋子裡自己玩,看見哥哥風風火火的衝進來,手上還滴著血,他馬上撲騰著從床上下來,踉踉蹌蹌跑到正翻找創可貼的李赫宰身後。
李赫宰找到創可貼回頭的時候看見了身後的他,東海站在那裡,小臉竟已經煞白,手不斷搓著衣角,眼睛裡已經蓄滿了眼淚。
李赫宰起身抱住他,連傷都忘了,就說:“沒事兒的沒事兒的,乖啊,哥哥用這個粘一下就好了!”
然後趕緊把口子嚴嚴實實的貼起來,不敢讓東海多看,他疼的微微皺了眉,東海定定的看著,然後伸手摸摸李赫宰皺起來的眉頭。
李赫宰笑了,想想也是,自己甚少在他面前皺眉,基本所有時間都是溫柔的笑著,這樣的神情,只有在自己一個人或者面對外人的時候才會有。
於是李赫宰捉住東海溫暖的小爪子說:“因為疼,疼才會這樣的,流血的話就會疼,因為破了一個口子,所以會疼。”
東海似懂非懂,眨巴著眼睛。
李赫宰寵溺的摸摸他的頭,拿著創可貼在他眼前晃晃,說:“如果東海不小心哪個地方有了傷口了,疼了,記得要用它幫自己治好,知道了嗎?”
東海把目光挪下去,他盯著創可貼,看了很久。
那天晚上,李赫宰又幫東海擦身,浸溼的毛巾擰乾,然後擦拭寶物一樣,輕輕為他的東海擦拭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