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智慧,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所以,我們派駐在阿拉伯世界的情報機關一聽說“保龍計劃”後,便馬上集解精銳間諜小組“沙漠之眼”,赴巴格達城刺探情報。
兩週時間內,間諜小組探聽到了那個複雜計劃的一些內幕,並且成功策反了一名紅龍的近侍。當時不過是二零零零年的冬天,聯軍的海灣作戰計劃還沒有最終定型,但紅龍已經開始採取行動,應對即將降臨的戰火。
那個計劃的核心,是一系列非常詭秘的祭祀活動,首先從紅龍的王宮開始,所有的王室成員都要虔誠地割破左手食指,把血滴在一個巨大的金碗裡,然後這大半碗血餵給一隻來自北方鬼墓的黑貓。隨黑貓同來的,還有三個蒙著雙層面紗的女人,據說,她們是北方異族的女巫師,擁有驅鬼動神的無上法力。
那近侍從頭至尾經歷了這次祭祀,然後紅龍拿出了國家銀行裡的六箱黃金,隨同女巫師一起趕赴鬼墓,進行第二次祭祀。關於這一節,我的住所裡有近侍交代情況時的詳細錄影,你可以待會兒隨我回去細看。
近侍只約略知道鬼墓那邊的祭祀維持了三天三夜,等到紅龍返回王宮時,已經面如土色、奄奄一息,彷彿經過了幾百場連番惡戰一樣。諜報小組的工作沒有白費,偶然得到了一張紅龍與別人的合影,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就是著名的埃及女祭司“黃金眼鏡蛇”塞倫薩,而鬼墓裡的祭祀活動,就是由她來主持的。
紅龍抵達鬼墓時,周圍一百公里範圍內實行了緊急戒嚴,所以關於祭祀的詳細情節,沒人能夠獲知。祭祀過後,紅龍彷彿得到了極大的解脫,對於國際形勢的變化再沒有像從前那樣時刻關注,反而常常把自己關在一個空屋子裡,整夜整夜地喝酒唱歌。間諜人員得到了那些歌聲的錄音,竟然是非洲土人祭祀時唱的輓歌。
當時,紅龍的生活習慣也有了明顯的改變,吃非洲風格的食物,穿非洲土布衣服,給部下軍官開會時也時不時露出一兩句非洲土語。部隊裡的很多高階軍官驚詫於紅龍的變化,紛紛傳言他是被鬼墓裡的妖魔附體了,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身經百戰、神明勇武的無敵戰神,因此對於伊拉克的未來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擔憂。
再到後來,紅龍的日常起居中更是多了一項極為奇怪的活動——
何東雷的講述平鋪直敘,毫無表情,把這麼多古怪細節籠統地羅列下來,語氣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他是警察,而不是一個舌燦蓮花的說書先生,這一點可以理解。
咖啡館裡沒有幾個客人,是以我們的談話絕不會受到什麼人的意外打擾,但他突然停止了講述,臉上露出深重的苦笑,雙手緊握著面前的白色骨瓷咖啡杯,澀聲問我:“沈南,你聽了以上這些,有什麼感受?”
我從很多軍事資料裡瞭解到紅龍的大部分情況,得到的是一個“果敢、暴躁、桀驁、狂妄”的軍事狂人形像,並且他應該是一個吃軟不吃硬、一旦開戰就要不死不休的鐵血硬漢。自從海灣局勢風雲突變開始,他就一直是西方報紙上的焦點常客,一切生活細節都成了半公開的秘密,但何東雷講過的這些,任何一家報紙上卻都沒出現過。
“紅龍行事,向來不按牌理出牌,我猜他是故意裝出一些古怪的行為,以擾亂諜報人員的視聽,對嗎?”兵不厭詐,紅龍和自己的幕僚肯定深諳此道。
何東雷聳了聳肩,喃喃地自問:“真是這樣嗎?”
他剛才的話在節骨眼上停頓住,我靜待下文,但他卻無意繼續下去。
在這裡,我必須補充一個被大部分媒體忽略了的細節,那就是塞倫薩在聯軍攻陷巴格達之後便失蹤了,再沒有出現過。
聯軍大勝的戰爭狂喜掩蓋了一切不和諧的聲音,“黃金眼鏡蛇”塞倫薩的銷聲匿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因為當時聯軍引發的“撲克牌通緝令”上並沒有她的名字。
“那場祭祀說明了什麼?難道真的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裡面?”之前方星提到過祭祀的事,當時我們正計劃著前往鬼墓,對過去的那些歷史關注過但卻沒有結論。對於某些特殊事件而言,人類永遠看不到真實的那一面,除非是當事人和親歷者。
“沒有人知道真相,不過祭祀本身綜合了太多疑點,間諜小組為此提交了厚達一公尺的列印資料——沈南,當時紅龍在國內的力量相當強大,這些資料是許多線人冒著生命危險蒐集到的,偏頗處非常多,而且有些地方是自相矛盾的。我曾用四個月的時間讀那些資料,最終得到的結論比較奇怪,所以一直沒有向上級提交那份閱讀報告。要知道,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警務人員,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