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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就算我們再做第五十一次、五十二次,都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算了,我只是對這口井充滿好奇而已,現在,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些屍體能告訴我們什麼吧——”她自動否定了自己的提問。

要想到井下看看,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只要有一根二十米長的繩索,下墜到井底,然後再抓著繩索爬上來就行。

“美女,我的人已經下井看過了,既沒有金磚金條,也沒有玉器珠寶,什麼都沒有,連個腳印都沒有。”艾吉平端著雙槍從草屋後鑽了出來,如臨大敵之際,也沒忘了色心大動地向方星瞄上好幾眼。

“那麼,在你看來,我們的中國朋友會去了哪裡?特別是在你們無微不至的監視之下?”方星冷笑起來。

“她?她大概像只沙漠地鼠一樣從地下逃走了吧?”艾吉向西南面指了指。

他這種無意識的動作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既然無情是一路向西去的,目標直指鬼墓,當然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不知道黎文政是怎樣想的?”我牽著方星的手往回走,把艾吉丟開。

黎文政已經在石凳上坐下,木然地瞪著那些屍體,廣場上只剩下他自己和六輛空空如也的吉普車。

“黎先生,有什麼發現嗎?”我向他打招呼。

方星取出放大鏡,在擺在最外圍的屍體前蹲下來,仔細觀察那人頸上的傷口。

黎文政搖搖頭:“沒有,一刀斃命,準確地割開喉管,不多費一絲力氣,對小刀的控制隨心所欲,就像一名完美的屠夫。在那種狀態下,被殺的人既沒有呼號反抗,更不會出聲示警,從第一個殺到第十個,大概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艾吉他們太大意了,只籠統地以為沒有槍擊交火就是一切安全,冷戰時期,再沿用那些老套的戰術理論,實在是太愚蠢了。”

即使在批評別人的錯誤時,他的聲調仍然平靜冷淡,彷彿是軍校的導師在課堂上剖析戰鬥例項。

“兇器竟然是一柄改造過的老式剃刀,你看,兇手殺人後,順帶在這人衣領上抹掉了刀刃上的鮮血。”方星指著屍體身上的綠色方角小翻領襯衫,果然有一抹淡淡的血痕。

用剃刀理髮的人在大城市裡已經絕跡,只有在偏遠地區還偶爾存在。以此做為武器的更是罕見,至少我相信無情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兇手能夠悄無聲息地殺掉第一批進入瘋人鎮的旅行者,當然也會對我們下手,所以,黎先生,請下命令讓你的人集中起來,免得遭到對方的襲擊。”方星的建議深得我心,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而已。

黎文政又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誘餌。”

夕陽剛剛落下,綠洲裡忽然升起了淡淡的霧靄,越發顯得鬼氣森森。

他取出了自己的手槍,緩緩地退出彈夾,託在掌心裡,長久地凝視著,彷彿那是一件珍貴之極的藝術品。

方星又要張口詢問,我及時做了個手勢制止她。

“誘餌”這句話含義深刻,第一層意思,黎文政要用艾吉等人做餌,把殺手釣出來,一舉格殺;第二層意思,我們所有的人也是一種餌,大張旗鼓地尋求鬼墓的秘密,把所有關心這件事的勢力全部吸引住,被都南察的後援部隊一網打盡。

明知是餌,我和方星卻不能不來,這種在夾縫裡生存的滋味並不好受。

“好槍,不知道黎先生的槍法是不是也像刀法一般高明絕頂?”在他這樣惜字如金的人面前,我對激將法並不抱太大信心。

“不過是殺人工具而已,何來高明不高明之說呢?我們應該尊敬的,是那些已經被殺或者即將被殺的生命,而不是這些冷冰冰的工具。”他答非所問地將彈夾重新推入彈匣,舉槍向著遠處的一棵沙棗樹瞄了瞄。

“如果換了是我,寧願留對方的活口,從他嘴裡,至少能知道瘋人鎮裡曾經發生過什麼。”方星不滿地挑了挑眉毛。

“那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敵人,膽量、勇氣、身手無不具備,殺死他的可能性不到八成,活擒的難度更大,沒有必要。”黎文政站起來,向四周張望著。

“一個?還是幾個?他在哪裡?他們在哪裡?”方星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黎文政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不過卻是淡淡的苦笑:“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個變數連著另一個變數,環環相扣,無休無止。方小姐,出發之前我就明白,這是一次非常艱鉅的任務,不過,我沒有其它選擇。”

他凝視著草屋那邊的薄霧,又一次恢復了冷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