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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匆匆地到了門邊,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大聲叫著:“關伯,最近家裡亂,你自己多小心些,留意來訪的陌生人——”
關伯驚愕地“哦哦”了兩聲,愣在門邊,很久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我跨出大門口,才聽到他大聲在後面叫:“小哥,你自己也要當心!”
殺戮的齒輪一旦轉動,似乎沒有那麼快就終止下來。我是不由自主捲入這個危險糾葛中來的,眼前暫時一團漆黑,看不到敵人在哪裡,更不知道怎樣才能終止殺戮。
中醫大的綠樓已經被警察封鎖,七八輛警車胡亂橫在樓前,建立起的安全警示線除了阻擋學校裡一批好事的師生靠近圍觀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擋住那些肩扛“長槍短炮”的記者們無孔不入的觸角。
外牆上茂盛的日本爬山虎正鬱鬱蔥蔥地迎著初升的朝陽,奮力向樓頂攀升著,這也是“綠樓”之所以得名的原因。不過,我曾在盛夏時來過這裡,綠色植物生長過盛後,整座大樓都被某種陰森森的氣息籠罩著,給人帶來蔭涼的同時,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種森森寒意。
跨入樓門的剎那,一股涼意迎面撲來,令我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實驗室在十二樓,電梯門開啟之後,我立刻聞到了一股濃烈之極的血腥氣,彷彿踏入了一個久不清洗的生豬屠宰場一般。
這間巨大的實驗室面積足有五百平方米,中間是條五米寬度的走廊,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試驗儀器。此時,每臺儀器上都沾著淋淋瀝瀝的斑斑血跡,十幾名帶著塑膠手套的警察正舉著放大鏡,小心地觀察著那些血跡。
我抬手捂著鼻子輕咳了一聲,提醒大家有人進來,免得驚嚇到那些全神貫注工作的警察們。
何東雷站在敞開的落地窗前,嘴裡銜著一支菸,菸灰已經累積了半寸長,顯然正在專心致志地苦苦思索。
帶領警察們處理現場的,竟然又是楊燦,他一見我,立刻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沈先生,感謝你百忙中趕過來,這件案子有些棘手,林局長安排我全天候協助何先生工作,其實我本來不是這個轄區的……”
何東雷猛然旋身,用一聲威儀十足的重咳,截斷了楊燦的話,鯊魚一樣的眼珠定定地落在我臉上。
楊燦慚愧地低下頭,乖乖退到一邊,露出擺在一張長條形辦公桌上的屍體。
我舉步向辦公桌方向走,何東雷搶先跨上一步,擋在我面前。
“沈先生,梁舉在電話裡告訴過你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值得凌晨四點鐘還要通電話?”
他直盯著我,用的是警察審訊犯人的態度。
屍體是蓋在白被單下面的,從頭到腳,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我向側面寫字檯上的電話指了指:“梁醫生的電話帶有錄音,何警官聽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不是待罪的囚徒,也就無法容忍何東雷的冷酷傲慢。其實,我一向都贊同港島警方提倡的“警民合作、共建和諧城市”的號召,只是不願意給莫名其妙地呼來喚去而已。
之所以到綠樓來,是因為我對梁舉的離奇死亡感到內疚,他曾向我求救過,如果我及時趕來,或許不至於發生這樣的血案了。
何東雷冷笑:“沈先生,警察怎麼做事,不必你來教,我問你的事,將來會做為呈堂證供,最好請你想清楚再說。”他直起腰,倨傲地挑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冰冷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狐疑。
楊燦偷偷地向自己的手下打著手勢,讓大家專心做事,不要觀望。
我向後退了一步,抱著胳膊,學著何東雷的口氣冷笑:“何警官,我是來協助調查的,不是犯人。如果你繼續用這種態度對待我,不好意思,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如果梁舉剛剛打完電話就遭了不測,警察至少比我早到一個小時,勘察到的有用線索足夠清晰勾勒現場發生了什麼。何東雷要做的,是馬上查詢兇手,而不是把我鎖定為犯罪嫌疑人,白白延誤破案時間。
我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故作高明、不懂裝懂的官僚,他甚至不如反應能力稍差的楊燦可愛。
站在這種滿眼血跡、滿鼻子血腥的房間裡,本來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何東雷冷笑著逼問?
9女助手狄薇(上)
9女助手狄薇
“不說?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何東雷陡然欺近,右手“啪”的一下扣在我的左肩上,倏地收緊。
我早就注意到他曾練過“大力鷹爪功”之類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