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這裡沒有黑色金字塔,更沒有所羅門王和貓妖的封印之戰。警員們垂頭喪氣地聚攏在四周,顯然今晚的行動遭受了空前的巨大挫敗,非但一無所獲,更賠上了好幾個警員的性命。
“我只是有些累了,不好意思。”我硬撐著站起來,心口的劇痛時斷時續,令我無法順暢呼吸。
“你們幾個,送沈先生回家。其餘人再次清查現場,看那隻怪貓死在哪裡了,我就不信它中了那麼多子彈,還能生生逃到天上去?”何東雷大聲吼叫著,以圖提起警員們計程車氣。面對突發事件時,假如帶隊的長官不能迅速調整心理狀態,丟開失敗的陰影,整隊人的情緒就都糟糕透了。看得出,他不想就此收隊放棄,更不甘心這種兩手空空的失敗。
三名警員攙起我,走到距離小樓百步遠的主路上,然後用對講機呼叫來了一輛警車,準備送我回家。
“我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怪事?”我問領頭的小隊長。
“我們找不到那怪貓的屍體,何長官氣得都要發瘋了,算上剛剛佈置下的這道搜尋命令,他已經是第五次下令徹查這片樓群。兄弟們累了一夜,總得有個休息的時候吧?”小隊長拉開門,憤憤不平地上車,對何東雷的不滿溢於言表。
“它就在那棵最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上——”我向小樓西面指了指,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正在夜色裡搖曳婆娑著,平伸出來的兩根巨大枝丫,詭異地橫壓在小樓頂上。
“什麼?”小隊長一怔,剛剛掏出的車子鑰匙嘩啦一聲掉在座位上。
“那裡是它的巢穴,現在,它已經徹底死了,不會再傷到任何人。”我提高了聲音,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清晰的畫面,那隻殺人獸的四爪死死地插在樹幹裡,渾身上下共有九個傷口,都在不停地向下滴血,打溼了梧桐樹的葉子。
“可是……可是你一直都處在昏迷之中,怎麼能知道它在哪裡?”小隊長的右手緩緩地探向腰間的手槍,同時向另外兩人發出了警戒手勢。
我不明白那幅畫面是如何出現的,甚至之前自己都沒注意到那棵大樹,只是一邊走一邊專心回憶著自己做過的怪夢。
“呼叫何長官,這裡出現了一些新情況。”小隊長砰的一聲關門,隔著車窗玻璃,死死地盯住我。
我走向路邊的休閒椅,坦然鎮定地坐下,等待何東雷趕過來,並且再度梳理著自己的夢境。校園再度恢復了寧靜,被警員們驚動的師生都熄燈睡了,懶得理會這邊的手電筒光柱。時間會沖淡每個人的記憶,相信狄薇的死也會漸漸被人遺忘,就像從前的梁舉一樣。
相比這些現實中的新聞,人們似乎更願意記住遠古時期發生過的神話,譬如所羅門王、貓妖、天帝神佛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代代流傳並且添油加醋,越來越演變得精彩紛呈。
“我看到的那男人和女人,又曾經演繹了什麼樣的傳奇故事呢?”漸漸的,我發覺自己似乎感染到了蘊藏在那個男人身體裡的哀傷,對前途和未來充滿了迷惘。當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時候,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只是眼睜睜看著,沉默地接受一切結果。
五分鐘後,何東雷飛奔而來,鐵青著臉站在我的身前。
“還好,你沒有如臨大敵一樣拔槍指著我,總算給我一些面子。”我努力裝出笑臉,平靜地望著他,準備據實回答一切懷疑和指責。
何東雷開口之前,首先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隻怪貓果真就在樹頂上,爪縫上還帶著警員身上的血肉。它在樹幹上掏出了一個洞,裡面胡亂丟著一些嚼不碎的戒指、手鍊之類的金銀飾品,可見梁舉並非是它獵殺的最後一個。剛才,我已經命令警員將它的屍體送回去解剖,以確定這種生物的出身來歷。”
我點點頭,保持沉默,不想立刻打斷他。有黎文政的遭遇在先,我不信何東雷對貓科殺人獸的存在一無所知,他們之間應該有密切的資訊交流,黎文政知道的,他一定會了解得清清楚楚。
“問題是,你沒有參與搜尋,怎麼會一下子指出它的下落。那個洞非常隱蔽,爬樹的警員搜尋到第二遍才找到洞口——沈南,我不相信你有那麼強悍的觀察力,這種現場勘察報告遞上去,上面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說到最後,何東雷的目光中隱約閃現著絕望的光芒,似乎已經把我看作異端妖孽。
“沒有理由,大概是一種突如其來的預感吧,信不信由你。我現在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不過臨走之前還得提醒你,讓老杜好好照看任我笑和達措靈童,千萬不能想當然地給他們服用現代化西藥。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