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砒霜?”戴銀兒微眯起眼。
“不大相同,砒霜是毒,但砒石是可以當藥材以毒攻毒的,不過不慎服下砒石的話,也會出現類似砒霜的中毒狀況,幸虧看起來,份量並不多,而且疑似下在茶水之中。”
大夫說著,取出剛剛一一驗過菜餚的銀針,唯有驗過茶水的銀針泛著黑。
戴銀兒看著那支銀針,心頭燒起一把火。“就算份量不多,但一旦喝多了,還是會出事的,不是嗎?”
“是。不過少夫人倒是處理得不錯,知道要先灌下大量的水,稀釋毒素。”
她嘆了口氣,“那也是我唯一想得到的辦法,反倒是大夫可知道砒石要上哪去買,可有管制?”
“一般砒石在藥材店就買得到,因為官方沒有特別管制。但如果是砒霜的話,是不允許民間販售的。”
“也就是說,誰都能買,而且不留紀錄?”
“不,買賣沒有記錄,但藥材店在批貨時必須註明一次要量多少,幾時賣出多少。這事應該不難查,畢竟以砒石為藥引的方子並不多。”大夫說著,不禁提醒她。“金府有經手藥材買賣,少夫人要是想查,也許從自家商鋪下手比較快。”
聽至此,戴銀兒微勾笑意。“很好,多謝大夫。”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只要有些蛛絲馬跡,她一定可以揪出兇手,但是在找到證據之前,她要先找個人。
因為除了她,她還真想不到第二個人!
差人好生照顧幾個中毒的丫鬟之後,戴銀兒便獨自前往無憂閣。
她走得很急,沒有平常的從容。
一來到院落,直朝房舍而去,到處找不到人,她就更確定容婧便是兇手。
不能怪她這麼猜想,因為會在茶水下毒,針對的一定是她。
畢竟她愛喝茶,雖然她不知道容婧是如何得知的,但這等逮到那個女人可以再來盤問。
想著,突地外頭傳來聲響,她疾步循聲走去,便見容婧挽著一個男人走來,而那個男人不是那個嫩草弟弟嗎?
不會吧,容婧紅杏出牆嗎?
這未免太大膽,竟在自家院落裡挽著其他男人……這點,她可以不管,可是下毒的事,她是追究到底!
“容婧!”她喊著,腳步踩得又快又急,百片羅裙像是浪般的搖盪著。
“你……爺兒,你看,我沒有騙你,她真的欺負我!”容婧趕忙抓著身旁的男人當擋箭牌。
戴銀兒聞言不禁愣住。
相公?
他?
男人緩緩抬眼,漂亮的瞳眸睇著她。“銀兒,你到底在做什麼,竟不讓帳房發月銀給容婧,又不讓大廚送膳,你是故意要餓死她嗎?”
嗓音沉中帶著透亮,相當迷人,俊美的臉蛋就連發怒時也很賞心悅目……但當那怒火是針對自己時——
“相公,那件事暫且不提,我現在有要緊事做。”戴銀兒忍不住在心裡嘆氣。
天啊,她根本就認錯相公了。
話說回來,這男人真是得天獨厚得讓人嫉妒。
含著金湯匙出生就算了,人也長得這麼好,難怪他會成立一座小後宮……心裡雖然覺得合理,但還是不免覺得嫌惡。原來是隻種馬!完全毀滅了她初見他時的幻想。戴銀兒忍不住感慨自己真的有夠瞎。
“什麼要緊事?”
“就……”她眉頭一擰,開始不耐。“你的通房丫鬟被人下了毒,我懷疑和容婧有關。”
容婧聞言,從男人身後跳了出來。“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男人看著容婧,輕拍著她的手安撫。
那溫柔的神態讓戴銀兒瞧著,無端冒出一肚子火,尤其當容婧還偎在他懷裡裝可憐的時候。
這個女人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真的很懂得怎麼惹火她!
“我不管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反正你跟我走一趟桃花源就對了。”戴銀兒懶得囉唆,一個箭步上前,扣住容婧的手腕。
“戴銀兒,你當我是死人不成?”男人反扣住她的手,俊美的臉蛋凜著。
她吃痛卻不表現在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是死人還比較好處理。”
他當然不是死人,還精力旺盛,養了一屋子美眷,等著他臨幸,而得寵的就妄想欺到她這正宮娘娘頭上,還不都是他造的孽。
“你你你你你……”
“別在這裡你呀我的,反正先跟我走一趟桃花源,再說再說!”她抹著笑,口氣卻是不容置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