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不到她會歹毒到因著葉青松沒有得逞的算計,就要毒死親大伯全家!
他也沒有想到!
因此,才會沒有防備,只一心想著將她的性子掰回來,怕那些下人制不住她,親自一路相送。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這般細緻妥當的精密策劃出這樣的狠辣果決的事來,還能讓人半點都懷疑不到她頭上!
聽說宣茗已經派人去追查那個賣給那老姨娘毒藥的人了,可他敢保證,必定查不出任何東西來!
那麼明顯的線索,他那聰明的、冷靜的、手腕翻天的女兒又怎麼會還讓它留著!
“你去吧,家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在這陪陪你母親”。
“是”
葉守義又是深深一揖,剛轉身就痛苦蹲了下去,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聽到葉老太爺慌張喊起了來人,請大夫,鮮紅的血倒映進眼中,腦子中反倒卻一片空茫茫的白,阿殊,阿殊
他還記得她小小的、軟軟的、醜醜的一團在他手心格格笑的可憐可愛模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變成今天這般模樣的……
……
……
高高的宮牆之中,一個身材高大、馬臉大嘴的嬤嬤佝僂著身子靠近用力攥著一枚骨梳,神色陰鬱的長樂公主。
“公主,如今貴妃和王爺都被皇上禁了足,公主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了,那閆懷柔真要回了楚庭,公主可就真的沒機會了,不如趁葉府出了這樣的事,無暇他顧”
那老嬤嬤說著做了個陰狠的刀劈動作,長樂公主想起那日畫舫中葉青程眉目如畫,繾綣柔情的模樣,一咬牙,“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務必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覺,事成之後,本宮重重有賞!”
“是,老奴遵旨”。
那老嬤嬤身子越發佝僂了,滿是皺紋的臉上浮出一絲詭譎的笑來,恭敬退了出去。
長樂公主依舊緊緊攥著骨梳,嘴角慢慢綻開一抹羞澀又歡喜的笑來,他會答應娶閆懷柔,不過是因為受了葉守義的恩。
沒了閆懷柔,他就可以做她的駙馬了,到時候,她一定會收斂脾氣,溫柔體貼的對他,他總有一天會明白誰才是對他最好的人……
……
……
而此時距千里之遙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上一個小小的尼姑庵內,葉青殊坐在尼姑庵小小的後院中對著升到半空的下弦月冷笑。
葉守義今天應該能到京城了吧?
如果趕得巧說不定還能親眼看見葉守仁一家七竅流血、掙扎痛苦的模樣!
一旁的葉嬤嬤面無表情冷聲開口,“姑娘,女兒家當慈眉善目,甜美可喜,切忌這般皮笑肉不笑”。
芳圓臉上露出憤然不平之色來,惡狠狠瞪了葉嬤嬤一眼,這個老貨天天就知道找姑娘麻煩!姑娘笑一笑,都要受她排揎!
葉青殊端起面前的茶杯送到嘴邊,卻又放下了,開口,“換酒”。
“姑娘家又不是男人,無事豈可放縱喝酒?老爺是令姑娘在此禮佛思過,不是送姑娘來此吃喝玩樂的!”
葉青殊轉眼淡然看向她,一雙杏眼在淺淺的月色中蒙著一層白濛濛的詭異光芒,葉嬤嬤無端心悸,不敢再看,垂下頭去。
葉青殊拂了拂衣袖,自從到了這帕子庵,她就在葉嬤嬤近乎強硬的要求下,脫下了錦衣華服,換上了尼姑寬大的淄衣,一頭長髮簡單用一隻桃木簪子挽起,做帶髮修行的打扮。
芳圓平日是負責伺候葉青殊的梳髮穿衣的,每每只要看到平日穿戴的又尊貴又好看的葉青殊如今卻穿成這般,就忍不住鼻頭髮酸,不免又狠狠瞪了葉嬤嬤一眼。
“嬤嬤何必這麼大火氣?芳圓,伺候嬤嬤喝一杯茶,降降火”。
葉青殊端起手邊的茶杯遞給芳圓,芳圓忍住心中不忿,雙手端著茶杯送到葉嬤嬤面前,“請嬤嬤喝茶”。
葉青殊笑,“怎麼?嬤嬤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
葉嬤嬤想起葉青殊那天在碼頭說翻臉就翻臉的狠戾,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接過芳圓手中的茶杯送到嘴邊。
葉青殊畢竟是主子,又是個不好惹的,這幾天也還算乖巧,她也不想徹底得罪了她。
眼看著她抿了一口就要放下茶杯,芳草忽地一手抵著杯底,一手按住她後腦勺,將整杯茶都灌進了她嘴裡。
葉嬤嬤被灌的連連咳嗽,還吃下了幾片茶葉,嘴角脖子都是茶漬茶葉,十分狼狽。
她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