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很亂,但一支黑色的鉛筆闖進了視線。
龐麗拿起筆,細細地端詳。
這是很普通的一支筆,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在龐麗的眼中竟然充滿了**。
她不由自主地在紙上勾畫著,動作機械而堅定,好象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
龐麗腦中出現的是,自己的丈夫谷乾。
她剛畫完谷乾的頭,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是從廚房湧出的黑煙。完了,著火了!龐麗的腦子反應過來了,她想也沒想,就衝進廚房,只留下了那張只有一顆睜著眼睛的頭顱的畫像。
谷乾也什麼都不知道,他還在計劃著自己的美好生活,愛情,享受,財富。
那就是谷乾再也不需要這份工作了,再也不用騎著那臺笨重的腳踏車在這個城市裡奔波。他擁有了一件武器,一件戰無不勝的武器。
谷乾先是在家裡閒了一段時間。
就在這些日子裡,他把腦中早已形成的那個計劃想了又想,最後他決定實施了。
一個星期天,沒下雪也沒颳風,而且太樣暖融融的,這種天氣在冬天裡是少見的,尤其在北方。谷乾翻了翻牆上的日曆,
那上面寫著這一天諸事大吉。
北方的冬日完全是黑白色的,谷乾卻穿了件大紅的羽絨服走在街上,喜氣洋洋的。
他在離家很遠的地方找了部公共電話,當卡插進去時,他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
谷乾要找的人叫馮宏驍,是當地十分有名氣的建築業大亨。
他利用辭職後的這段時間,瞭解到這位財大氣粗的馮總只有一個寶貝兒子,谷乾的目標就是這個珍寶一樣的孩子。
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谷乾才弄到了馮宏驍的手機號碼。
谷乾顫抖著,一下下按著電話的按鍵。
通了。
“喂!”好一會兒,聽筒裡才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股不怒自威的勁兒。
“喂……喂……是馮宏驍,馮總嗎?”谷乾突然間磕巴了,早就想好的詞兒忘了一大半。
“你是誰?”對方的聲音聽上去警惕性十足,也許這種富豪級人物都這樣。
“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谷乾憋了半天,才想起這麼一句,他記得看那些帶有綁架情節的電影時,
綁匪都常說這句話,而且面目表情猙獰。
“開什麼玩笑,你是誰?”對方的聲音顯出有點兒不耐煩。
“你……先聽我說吧,事情很複雜,要有耐心。”谷乾穩定了一下情緒,口氣也生硬起來。“我知道您有個兒子,在四小上學,九歲了,很可愛。”
谷乾說到這裡,頓了頓。馮宏驍接過了話頭:“你想幹什麼?”生意人總是精明的,特別是成功的生意人,他聞到了一點危險的味道。
“這麼說吧,我需要錢,很多。你可能會把孩子層層保護起來,或者報警,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這都沒關係,我先和你說明一下,明天傍晚之前,你的寶貝兒子會失去一截小手指,為了不影響孩子的正常活動,我選擇左手。後天我會再和你聯絡,如果你報警,那就很難辦了!知道嗎?”
谷乾說完,等待著對方的回話。但他聽見的卻是“啪啦”一聲。馮宏驍掛了電話,好象用了很大的力氣。
谷乾知道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自己的話,但這不用急,慢慢來。
晚上,谷乾拿出一張報紙,那上面有一副照片,一箇中年男人拉著一個小孩的手,笑容可鞠。正是馮宏驍和他的兒子,
那是一次捐贈貧苦兒童的活動,這個富豪帶著兒子出席了,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張照片幫了谷乾的大忙。
谷乾藉著檯燈的光,記牢了孩子的模樣。
他又開始畫畫了,每一筆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知道,這副畫最少值五百萬……
就在這天晚上,谷乾又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的兒子降生了,那孩子和谷乾長得出奇地象,眼睛,鼻子,嘴,耳朵……奇怪的是,這個初生的嬰兒臉上竟然還有皺紋,就連那些皺紋和谷乾臉上的都一樣!最讓谷乾害怕的是,這個孩子只是一個頭,沒有身子,連脖子都沒有……谷乾被噩夢驚醒時,天早就亮了。
這個白天還是晴朗的,但谷乾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他幾次找出了那支筆和晚上完成的畫像,想毀掉這些東西,但他沒敢。如果毀掉畫像,那個孩子也就毀了,自己一分錢也得不到。毀掉鉛筆呢?後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