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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風拂過大地。

“咦,陸林,你怎麼坐在這裡?”眼前人影一晃,葉淺翠已經俏生生地站在面前了。她看起來很平靜,面容如水,只是眉間隱約的一絲憂色,就像飄在碧空裡的那縷薄雲,總是不夠透徹。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花了?”她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是花,看起來真是一朵花。”

她一怔,片刻明白我是誇她,頓時暈生雙頰,目光微垂,眼神柔和如春水。

“坐會兒呀。”我拍拍椅子。她聽話地走過來坐下,一眼看到旁邊椅子上親熱的情侶,不好意思地別轉了頭。“陸林,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散步,隨便就走到這裡了,今天的天氣真好呀。”

“是,我最喜歡這樣的秋天了。”葉淺翠仰起腦袋朝著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裡呢?”

“我?”葉淺翠一頓,“我也是散步。”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呀,連散步都選了一樣的地方。”

葉淺翠莞爾一笑,不接我的話,瞥了旁邊椅子上的情侶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視線。

我垂下眼瞼看她,膚如凝脂,臉頰泛著自然的粉紅。脖頸柔軟,像天鵝般優雅。她的肩膀盈盈不堪一握,叫人情不自禁地想攬入懷裡。撂在膝蓋上的小手潔白無瑕,如同象牙雕成……

她瞟我一眼,說:“你在看什麼?”

“看你。”

她的雙頰騰地升起一團紅雲,本來隨意撂在膝蓋上的雙手握到一起。“我有什麼好看的?”聲音透出一絲平常沒有的忸怩。

“當然好看。”我喃喃地說,臉微微湊近她的臉,撥出的氣息吹拂著她耳端的髮絲。她的臉更加紅了,扭動著身子。片刻,她忽地站起身來,也不敢看我,說:“我走了。”

我慌不迭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懇切地說:“再坐一會兒。”她猶豫了一下,又緩緩地坐下。我一直沒有鬆開拉著她的手,她也沒有抽手。我太高興了,心裡如同揣著只小兔,怦怦直跳。我們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陽光靜靜地照著我們。旁邊椅子上的情侶嘴對著嘴親吻著,我推了推葉淺翠示意她看,她瞥了一眼,輕輕嗔了一聲:“討厭。”右手打在我胳膊上。我順帶著抓住了她的這隻手,哈哈大笑。空氣似乎膠住了,軟綿綿的要將人融化掉。

這是一段愜意的午後時光,在我往後的歲月裡經常回想起,充滿甜蜜的苦澀。手機響了,又是一串阿拉伯數字,我意識到不妙,遲遲不敢接。“怎麼不接?”葉淺翠問。我搖搖頭,鬆開她的手,站起身來四處張望,離我們最近的電話亭大約有一百多米,此時正有一個人掩頭掩臉地離開。我的手機鈴聲也同時停了。

葉淺翠站起身來,往我視線方向張望,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我坐回椅子上,可是氣氛已經變了,剛才凝膠狀的空氣開始流動。甜蜜是世界上最嬌弱的東西,經不起半點折騰。我想起了段瑜,想起了段瑜的父母,飄在半空的心落回了原處。

葉淺翠也意識到了,說要回宿舍,我儘管內心依依不捨,但還是送她回宿舍。一路上都沒有將段瑜以及段瑜父母想見她的事情告訴她,那是我私心在作祟,怕破壞眼前難能可貴的和諧與寧靜。我在害怕什麼呢?我究竟在害怕什麼呢?我的心從來沒有這般地不踏實過,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我疑神疑鬼。

葉淺翠的手是如此的柔軟,我只想緊緊地握住,一輩子不鬆開。

送走葉淺翠,我回到向日葵辦公室,太陽已西斜了,辦公室裡光線暗淡,十分冷清。餘暉斜照著秀拔的向日葵,半稈燦爛半稈陰森。我抽著煙,呆呆地看著陽光一點點在順著向日葵的稈子逃逸,而陰森順著稈子往上爬。最後,整稈向日葵完全地落在陰影的掌控下,圓圓的臉盤茫然地垂著,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屋外的光線變成了深灰色,向日葵稈影寂寞,透出幾分蕭疏。辦公室裡黑黢黢,只有菸頭一明一暗。我默坐了良久,然後擰亮檯燈,抽出一張白紙平鋪在桌上,將葉淺翠詭異遭遇的相關事情一一列了下來。

(1)2003年7月12日晚,段瑜與白鈴因為大霧迷路來到古宅,然後前者殺死了後者,並將她的腦袋烤熟。當時的唯一證人,卻並沒有看到什麼古宅。

(2)2004年7月中旬,葉淺翠到平涼旅遊,也遇到大霧,並來到了古宅,親眼目睹了段瑜殺害白鈴。按照她的說法,一起的證人還有魏烈。但是魏烈表示與葉淺翠素不相識,並且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