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周雲易從衣襟裡摸出一方鵝黃雙面繡蝶的帕子,他輕輕一笑,說道:“雲易一直想物歸原主,可惜尋不到機會。正好今日前來赴宴能見到公主……”
他遞上帕子。
我疑惑地道:“物歸原主?”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過這樣的帕子?
周雲易笑道:“兩年前,微臣去星華樓對面的茶肆裡品茶,出來時恰好見到了公主,無奈當時人多無法向公主行禮。”說到此處,周雲易有些靦腆,他又道:“後來人散去時,公主已經離去,只留下了這方帕子。”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印象了。
冬桃也小聲地在我身後提醒道:“公主,這帕子的確是您的。”
我有幾分詫異,沒想到周雲易竟然會將我的帕子保留這麼久,更沒想到當時在食肆外,周雲易竟然見到了我。這麼說來,當時我一臉看戲的模樣也被他瞧到了。
我輕咳一聲,說道:“原是如此。”
我給冬桃使了個眼色,冬桃接過了帕子,默默地退到一旁。
周雲易說道:“物歸原主了,雲易也能心安。”說罷,他又向我行了一禮,而後與我告辭。
冬桃說道:“公主,周大人當真有心。”
我瞅了眼冬桃手裡的帕子,說道:“的確有心。”不過區區帕子,他不說我都忘記了。周雲易此人的確不錯。
此時夜幕將至,夾雜著花香的夜風吹來,我的酒也頓時醒了幾分。
我忽然想起我那幾位暴斃的駙馬,心裡頭沒由來的有些沉重。丟了幾年的帕子回來了,可惜我的駙馬們卻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_┳)昨天晉江更不上……
我在後臺奮鬥了快一個小時,還是沒成功╮(╯▽╰)╭
憂桑
☆、第九章
自從第五位駙馬跳湖後,我就開始強迫自己莫要去想他們。
其實仔細算起來,我與五位駙馬之間也並非像話本中的才子佳人那般你儂我儂,也沒到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我的五次大婚,皆因我到了婚嫁的年齡。
第一位駙馬是皇兄親自給我挑的,大婚前我也只見過幾回,也沒怎麼說上話。後面的幾位駙馬除了第三位駙馬之外,也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而到了第五位駙馬的時候,我心中更期盼的並非與他喜結良緣,而是我要成親,我要打破明玉公主的剋夫之說。
思及此,我心中愈發沉重。
不遠處的宴席飄來絲竹之聲,偶爾能聽到女子的軟聲細語,夜色已然全黑,有寒星在閃爍,沒由來的我心中一派愴然,對於秋日宴竟有了幾分牴觸。
尤其是今日之宴,那些膽小如鼠的公子們尋了這麼多可笑的措詞,馬車翻了,受了風寒……
“公主?”冬桃在我身後輕聲喚了一句。
我道:“她們開始撫琴了,年年都是如此,賞菊賦詩奏樂,本宮有些厭倦了。冬桃,你進去吧,若有人向你打聽本宮,該如何說想必你也曉得。”
見冬桃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擺擺手又道:“不必多說,去吧。”
冬桃只好應了聲。
入夜後,山莊裡有些涼。我攏了攏衣袖,徑自往碧波湖行去。路上遇到行禮的侍婢,我吩咐道:“去做幾個小菜,再拿幾罈美酒,送到湖心亭。”
我心情不佳,唯有杜康和肉食可以解憂。
碧波湖有個湖心亭,顧名思義,建在湖心處,夏日時在湖心亭裡乘涼是再愜意不過。尤其是下濛濛細雨時,碧波湖便如同蓬萊仙境一般。
侍婢很快便送了小菜與美酒過來。
明玉山莊裡的侍婢都摸清了我的喜好,曉得我無肉不歡,送來的幾個小菜皆是肉食。
我見四周無人,乾脆用手抓起雞腿,低頭一咬,撕下一塊燙熱香滑的肉片,佐以美酒,聞得菊香,心中的愴然之情倒也消散了幾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喝得半醉時,眼前倏然出現一道青影。
眼前搖搖晃晃的,好似地動山搖,我定定神方瞧清眼前一截半舊的淡青衣袖。不用抬眸我也知是君青琰,只有君青琰才會穿這樣的衣裳。
我牽唇一笑,打了個酒嗝,說道:“師父你怎麼來了?”
君青琰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後目光緩緩地落在石桌上。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喝了兩壇酒,吃了大半的肉食。
我笑眯眯地道:“師父,我沒醉呢。來,我給你倒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