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
謝池春聞言一怔,轉頭去看宋天河的面色,似是琢磨他這話是真的還是玩笑。她見宋天河面色不變,便又輕聲道:“天河,我已問過太醫了,真的就只有幾年了。我只這麼一個父親,你就讓我好好的送他一程,好麼?”
懷中的心上人仰頭看過來,眸光盈盈,言語懇切,宋天河方才硬起的心又跟著軟了軟,頭一回生出一點後悔來:“早知今日,當初我就.......”當初我就不該親自去說林皇后的事,無事還惹一身騷!
謝池春只好把頭埋在他懷裡,伸手在他背後輕輕的撫著,默默的撫慰他。
宋天河咬咬牙便又忍了,反正也就幾年,閉閉眼就過去了。偏老皇帝卻實不客氣,看著病歪歪的,可還真是禍害遺千年,一年活過一年,居然又活了幾年,一直到昭明二十年,整整四年叫他看著眼前的肉不能咬、看著懷裡的美人不能娶,簡直生生的就把宋天河有限的耐心都給耗光了。
宋天河原就不是坐地等死之人,他素是個心黑手辣的,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出了脾氣,不願再忍。他殺了那麼多人,手起刀落從不心軟,現下想著要殺個皇帝,決心一下,還真是半點猶豫都沒有。
只是,既然他下了決心要殺皇帝,便也想好了最壞的結局:此事不被發現自然是好,可倘若此事被發現了,謝池春自是要與他決裂。與其此生兩人再不相好,不若直接把命賠她,死回現代算了,能叫她記上一輩子也是夠了。只是謝池春對著親人總有一二分的心軟,日後說不得要遇上什麼難關,所以那玉扳指自是要早早的安排好。
宋天河原先看中的乃是安樂公主,畢竟她與謝池春乃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又是公主之尊,自然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只是安樂公主那時候正與林家公子談情說愛,宋天河私心略有些重便又越過安樂公主反倒看中了那位晉陽王府的郡主。
他活了這麼長時間,自是看得懂那位郡主看著陸平川的目光。想了想,他便特意挑了極巧的時候,去慫恿那位淚眼朦朧的小郡主:“你想要讓他也嘗一嘗你現在的感覺嗎?讓他也知道什麼真心被辜負、求而不得的痛苦?”
小郡主緊緊的咬住唇不說話,可眼裡的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流,只能仰著頭去看宋天河。因她那雙眼睛頗似謝池春,宋天河瞧著竟還有幾分可憐模樣。
所以,宋天河便將那從玉扳指上取下的珍珠塞到小郡主的手裡,認認真真的囑咐她:“此乃引魂之物,在他心愛之人死後,倘若你於三月三日當日赴死,他心愛之人的魂魄便會在你身上歸來。”他說到這,抬眸看著小郡主,心中不知怎的竟有幾分複雜,“晚春,到時候他就會知道什麼你此刻的心情了。”
若真有那日,他大約已是死回現代了,謝池春也死了一回,也不知世事該是如何的變化。
小郡主聞言自是吃了一驚,猶豫片刻便彷彿下了決心,用力抓著掌心的那顆珍珠,就像是抓著她平生唯一的一點執念。宋天河只看一眼便知道,這位郡主必是不會叫他失望。
當然,這些不過是他提前的準備罷了,宋天河還真不覺得自己殺個皇帝還能出什麼意外。反正皇帝成日病著,就是立時死了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宋天河暗中令人在皇帝的酒水裡摻了無色無味的劇毒,隨即便又派人去公主府請謝池春來。
等皇帝死了就好。宋天河靠在臨窗的榻邊一面等著謝池春來一面這般想著——只要皇帝死了,謝池春再守孝一年,過不了多久就能娶妻生子,生個一兒一女,那便再沒有什麼可煩憂的了。
只是,宋天河到底還是沒有等倒謝池春來而是等到了謝池春派來接他入宮的宦官。
只看了來人神色一眼,宋天河就明白了:他平生最是好賭,嘴裡叫著倒黴可還怎麼賭輸過幾回,只有這次他賭上一切,偏偏就撞了黴運。
真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