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一個勁的給計程車司機賠不是,並掏出2000元作為補償。
如此一來,這刁蠻的司機才肯罷休。
蘇君逸的父母及弟弟很快隨著段康生上了貨車,向長江的渡口駛去。
蘇家院子裡圍觀的眾人先後散去,你一言我一語,有為蘇君逸抱不平的,也有說今天的確是蘇君逸犯糊塗的。
有人曾勸說蘇君逸的父母,別忙著走,好歹去衛生所看看蘇君逸,只可惜蘇父蘇母充耳不聞。
蘇家其他分支的人家,先後趕來些看笑話的婆娘,在蘇君逸父母離去後,嘲笑的啐了口唾沫。
蘇君逸身邊守著的,就只有村子東頭的同學段振宇。
段振宇衝進衛生所時,哭著求赤腳醫生給蘇君逸包紮一下,醫生看了看,傷口不深,雖在額頭上,只要不再有新的撞擊就行。
笨手笨腳的幫著醫生給蘇君逸做了清洗消毒,又抱著蘇君逸的腦袋讓醫生上了繃帶,段振宇終於鬆了口氣。
他坐在蘇君逸的病chuang前,看了看頭頂滴滴答答的吊瓶,眼中充滿了緊張與痛惜的神色。
他握住蘇君逸的手,也不顧醫生那饒有興味的眼光,沉默不語。
待到天黑,蘇君逸終於醒來,她費勁的抬起眼皮,沉重感使她很快又閉上了眼。
她那匆匆一瞥,恍惚間看出她的旁邊正坐著個人,她沙啞著嗓子問道:“你是誰?”
“君逸,是我,段振宇。”男孩依然握住蘇君逸的手,不肯鬆開。
“小宇哥啊,你怎麼在這?我爸媽呢?君遙呢?他們是不是不走了?”蘇君逸丟擲一大堆問題後,再度睜開了眼。
“我不知道,可能沒走,可能走了,我還沒出去看看,我也不想看。你怎麼總是讓他們欺負,你就不知道反抗嗎?”段振宇皺眉,對蘇家父母的做法很不滿。
再怎麼說也是親生女兒吧,成績又好,性格又陽光,他們憑什麼這樣作踐蘇君逸?段振宇怒不可遏,一拳砸在病chuang的chuang沿上。
“小宇哥,你看我是好欺負的人嗎?只是在家裡,能忍就忍了。村裡的人有幾個是真的好心人,誰不想看別人家的笑話,我不過是有時挨幾句罵,有時挨兩下打罷了,沒事的。”蘇君逸將手抽出,拍拍段振宇以示安慰。
“你這是何必呢?這不是慣著你媽,叫她一個勁的不待見你嗎?你真的是她親生的嗎?”段振宇越說越難受,越說不不痛快。
他撇開頭去,不看蘇君逸的笑臉,他覺得煩。
哪有這樣的傻子啊,明明什麼都看的比別人透徹,在家卻像個小羊羔一樣忍讓,這到底是為什麼嘛?就為了不讓別人家看笑話?還是說蘇君逸太善良?
段振宇不能理解蘇君逸的做法,他心中充滿憤怒,坐立難安。
最後,他看著笑眯眯的蘇君逸,一跺腳,氣吼吼的走了。
段振宇離開後,蘇君逸拔掉沒有打完的吊針,步履匆匆往回走去。
月影稀薄,勉強可以照見腳下的土路。蘇君逸在坑坑窪窪的路上幾次被絆倒,摔得滿身是土。
當她到家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
輕輕推開未上鎖的院門,蘇君逸揚聲喊了喊,卻是人去樓空。回應她的,除了前後院的兩隻狼狗,以及不知躲在哪裡的貓,家裡再也沒有一絲人聲。
她將院門鎖上,取出藏在廚房糖罐裡的樓房門鑰匙,開了樓門進了屋。
她木然的上樓,開啟電視機,徹夜守候著,只要沒有突如其來的新聞,只要熬過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時間,她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蘇君逸所在的90年代末,手機還沒有普及。她家中卻有著一臺大哥大,此時正安靜著。
第二天早上,在蘇君逸強打著精神,趕走了無數次瞌睡蟲之後,終於,早間新聞的時間到了。
蘇君逸看著新聞預覽,一顆心沉入谷底:航班失事!無一生還!
已經不用再去看接下來的詳細報道了,蘇君逸對那一切瞭然於心,至此,她終於可以睡覺了。
不管他們在世的時候,是怎麼的讓她鬱悶,可忽然間他們就這麼去了,血脈相連的痛楚還是真切的襲來了。
她已經分不出她是悲傷還是憤恨,好在她終於不必再勉強撐著,不必再守著一臺只有二十幾個頻道的電視機,等待最終的宣判了。
關了電視,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蘇君逸矇頭大睡。
這一覺一直睡了三天三夜,直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