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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預計的晚了好幾天,四處打聽之下得知郭靖黃蓉等人早就上了山頂。

儘管如此,白凡卻並不著急,他心中有一劍,也只出一劍,此劍不曾聞於世,但今日過後必成天下武林絕唱。

一身白布麻衣,一雙潦草布鞋,一個人拿著一柄劍,走在崎嶇山道上。

他沒有用輕功,也沒有用內力,就這樣往前走,向上攀登,用腳一步一步地丈量著華山絕峰。

相比於剛進入這個世界時,他獲得了一身絕頂武功,相比於兩年前,他洗盡了一身鉛華,沒有了暗結於心得自傲,沒有了浮華於外的恣意任性,現在他只是一個滿面風霜的劍客,至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是如此。

華山之險,五嶽稱雄,尚未登臨絕頂,就已雲飄霧繞,頓感天近咫尺,日月可摘,舉目環視,但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往事如煙,隨風飄遠。

終南山重陽宮中他得到了九陰真經上卷,後來又蒙王重陽打通七脈,就此奠定了修煉武功的不世根基;大漠草原他得到了九陰下卷,教了一個大智若愚的人兩年內功,收了一個徒弟,許多年沒見了,只怕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獨孤劍谷中,他認識了一隻大鳥,創出了一式劍招,一隻成了精的鳥,一招還默默無名的劍。

二十五年來他去過許多地方,但記得的卻只有這幾個,他是一個隨性的人,來得隨性,也想走得隨性,他沒有去終南山與師父告別,他還會回來,儘管對於師父來說,那也許是十幾年後的事了。

再高的山峰終將會被人踩在腳下,再長的路終將會被走完,路快走完了,山頂快到了,白凡聽到了打鬥聲,很激烈,還有一個黃鶯一般好聽的聲音,但說的卻全是罵人的話,罵著歐陽鋒,他知道這是黃蓉在擾亂歐陽鋒的心神。

“歐陽鋒,鋒爺”,白凡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二十五年前他曾放了一條毒蛇咬了自己一口,讓自己差點喪命,雖然也就此因禍得福,但這一口始終要還他一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自己是君子還是小人?

白凡笑了笑,山頂的風很大,吹得頭髮飄散,他已經能看到山頂的情形,郭靖、黃蓉、黃藥師、歐陽鋒、洪七公,四個人在對付歐陽鋒一個人,逆練了九陰真經的歐陽鋒癲狂如魔,讓四人都束手無策。

其實歐陽鋒也是一個純粹的人,他一生都執著於武學,執著於九陰真經,在白凡心裡歐陽鋒才是五絕中最驚才絕豔的一個,他和黃藥師的作風頗有相似之處,區別在於他比黃藥師更惡,更毫無底線,所以他的結局很悲慘,一個與整個世界做對的人會有什麼好結果?

走完最後一步,白凡終於完全踏上了華山絕頂,蒼穹廣袤,山河渺小,這就是站在頂峰的感覺。

郭靖最先發現他,驚喜地叫道:“大……白師兄你也來了。”

白凡對他微微一笑,向戰場看去。

歐陽鋒招式怪異,逆練九陰真經後周身穴道全部換了地方,牙咬吐痰更無所不用其極,黃藥師和洪七公兩人連番與他打鬥,卻都被他壓在下風,顯然打不過他。

洪七公沒見過白凡,黃藥師卻認得他,幾年前在牛家村傻姑的酒店中見他時已是功力極高,幾年過去應該更上一層樓了,於是開口說道:“全真教的小輩你也上去試試罷,說不定能打敗那瘋子,奪得天下第一啦。”

白凡笑著搖了搖頭,指著他們所有人畫了個圈。

饒是黃藥師機智過人也不明白他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黃蓉鬼靈精怪卻是猜疑道:“你該不會是想打我們所有人吧?”說完連她自己都不信,吐了吐舌頭。

白凡卻點了點頭正色道:“我有一劍,已磨礪二十五年,至今未嘗現諸於世,昔有齊威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日在下想效仿一二,在這華山之巔一劍封禪,請諸公見證。”

他這話說得客氣,實際上卻狂妄之極,無非就是想讓他們幾個做試劍石,饒是洪七公這樣不拘泥細節的豪俠都面露不善,就連瘋瘋癲癲的歐陽鋒都似乎被他這一句話震醒,不再與洪七公纏鬥,眼神陰鷙的盯著他看。

黃藥師哈哈大笑道:“我黃藥師這輩子最恨禮法常規,你小子越狂妄我越喜歡,你出劍吧,如果真有一鳴驚人的資格,我黃老邪給你做一回踏腳石又如何。”旋即他面色忽地一變,陰沉冷笑道:“倘若你這劍汙了我的眼睛,今日你也就別想活著下山了。”

白凡雙眼一凝,一股沛然劍意散發出來,山風為之激盪,空氣乍寒,驚人心魄,他長劍拄在身前,雙手撐著劍柄,傲然道:“若讓諸公見笑,在下自絕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