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百里曦正襟危坐,手裡捏著一封密報饒有趣味地看著,深藍色的瞳孔尤顯深邃。
這傢伙,嘴角好像掛著一抹壞笑。
申屠景炎瞅了瞅他開口問道:
“前些日子你不是派人去雍州境內散佈流言、挑動涼軍內鬥嗎?
此事進展如何了?”
“還算有收穫。”
百里曦笑道:
“剛剛接到雍州境內的密報,前幾天刑部清吏司的官員從雍州境內出發,去了函荊關前線。
估計胡瀚蒼正準備出手弄死葛靖,呵呵,有好戲看了。”
“蒽?”
申屠景炎有些不解:
“一個刑部官員去前線罷了,你怎麼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百里曦的腦子跳得太快,申屠景炎都跟不上。
“殿下您好好想想,前線大戰,刑部的官員去了做什麼?一幫文官去添亂?
肯定是有大案發生,且牽連軍伍,才需要刑部的人去前線。
而且去的是那個清吏司郎中,應該是涼朝刑部在雍州的最高官吏,這說明牽扯刑案的人一定官階不低!”
百里曦很有把握的說道:
“若是我猜得不錯,大機率是胡瀚蒼想了個什麼法子栽贓葛靖,想要一舉整死他!
這個刑部官吏被他請過去就是為了殺人殺得名正言順!”
僅靠一條不起眼的訊息就推斷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如果胡瀚蒼聽到這番話怕是會打心底感到後怕。
“唔,有意思。”
申屠景炎來了興趣:
“胡瀚蒼在兵部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是隻老狐狸了,比起葛靖要精明不少。
這老東西出手真是狠啊,要麼不搞,要麼往死裡搞,呵呵呵~”
七皇子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啊,涼軍越亂越好。
百里曦接著說道:
“琅州衛那個顧思年是葛靖一手提拔起來的,若是葛靖死了,琅州衛失去後臺,怕是以後就得淪為雍州衛的陪襯。
對我們而言,一個被針對的琅州衛再好不過。
相反,如果葛靖沒死,僥倖逃過一劫,那他也會對胡瀚蒼以及雍州衛恨之入骨,兩衛軍卒絕無可能齊心協力與我大燕作戰。
怎麼看我們都是得利的一方~”
一雙異瞳中閃爍著精光,一切盡在掌握。
“哈哈哈,妙,妙啊!”
申屠景炎仰天大笑:
“還得是你手段高明啊,區區流言就讓涼軍分化,厲害!
那現在什麼情況,葛靖死沒死?這麼大的人物要是被殺,應該有訊息流出來吧?”
“暫時還沒有。”
百里曦微微一笑:
“咱們耐心等著吧,總歸有人要死的~
看看戲,也不錯。”
……
顧思年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垂頭喪氣。
褚北瞻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悶悶不樂。
葛靖已經被胡瀚蒼關起來了,任何人不得接觸,現在他們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若說私交,也沒有多深,但葛靖如果倒臺,琅州衛面臨的局面會比現在艱難無數倍。
“葛大人一定不會販賣軍械,定是那幾個人栽贓陷害!”
褚北瞻沉聲道:
“雖然葛靖談不上是個好官,也有點貪財好利,但他往上爬的意願更強烈。
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犯下這種錯誤,授人以柄。”
“你說的沒錯。”
顧思年抬起了頭,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我明白了,之前錢將軍提醒咱們,胡瀚蒼他們好像在密謀些什麼,我一直以為是要在戰場上動手腳。
沒想到,刀子是從這裡捅過來的。”
顧思年臉上帶著一股懊悔,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一茬呢。
“簡直可惡至極!”
褚北瞻咬牙切齒:
“大敵當前,不想著怎麼退敵,還在玩這些陰暗的手段!”
其實從胡瀚蒼到前線以來,對葛靖還有顧思年都十分客氣,沒動過什麼手腳,完全不像龐鞠政那種,把厭惡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
今天顧思年總算是領教到了什麼叫表面笑嘻嘻,背地裡往死裡整。
“來了來了,我回來了。”
第五南山大步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