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這一晃也小半個月過去了,黑市軍械案查得怎麼樣了?”
顧思年捧著一份軍報隨意的翻閱,目不轉睛,郭震就恭敬地在一旁站著,此案交給了提刑按察司主查,汪大人畢竟年紀大了,擔子自然就落到了郭震的身上。
“回王爺話。”
郭震輕聲答道:
“下官已經詢問了不少武將軍麾下的親兵以及看守營門的崗哨,新年以後武將軍確實沒有離開過涼山大營,一直在軍中帶隊練兵。
還有,負責清點軍械的校尉也證實,一個月前軍械都是齊全的,也就是說軍械丟失就是近一個月的事,與掌櫃牛三說得相吻合。”
顧思年放下手中軍報抬頭問道:
“牛三的供詞郭大人應該看了吧,他用性命擔保,武將軍絕不是那日所見的黑衣人。
再加之郭大人近期查案的結果,應該足以證明武將軍並未私自販賣軍械,此案與他無關。”
“咳咳,王爺之言下官不敢苟同。”
郭震低著頭輕聲道:
“眼下查明的證據和線索,只能說明牛三見到的賣主不是武將軍,但還不能證明武將軍與販賣軍械一案無關。”
顧思年眉頭微挑:
“郭大人,你可以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軍械畢竟是在營中丟失的,能把這麼多東西運出去,背後主使的來頭肯定不小,武將軍的嫌疑依舊存在。
下官斗膽做個假設,或許是武將軍指派手下心腹去做這件事的,所以牛三認不出來,像這種事情沒必要親力親為嘛。
當然了,軍中其他偏將、校尉也有可能做這件事,並不單指武將軍一人。”
“怎麼?郭大人覺得北涼軍中都是些貪贓枉法之徒?”
顧思年往椅背上一靠,語氣中多出了幾分冷意:
“要不本王把全營的校尉、都尉、偏將全都叫過來,讓你郭大人好好審審?
實在不行就把他們都抓了!”
“王爺言重了,下官絕無此意!”
郭震深深地彎著腰,他已經能從北涼王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悅了。
“既無此意,那郭大人應當知道疑罪從無的道理,查不出結果,就儘快放人吧。”
“王爺的意思下官明白。”
郭震一絲不苟地答道:
“若是放在平日裡,確實可以疑罪從無,但如今陛下即將啟程巡邊,而邊軍更是陛下首要關注的物件,為龍體安危著想,這時候還是應當小心謹慎一些。
下官以為此案還是應當嚴查,在沒有揪出背後元兇的時候暫時不宜讓武將重新領兵。”
顧思年沒有接話,就這麼平靜地看著郭震,一雙冷厲又不帶半分情感的眼眸讓郭震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起來。
在一陣寂靜之後,顧思年輕聲道:
“郭大人乃是按察使,有監管文武官員之權,你怎麼查案,本王不會多加過問。
但本王希望郭大人明白一點,不管是武將軍還是先登營,那都是戰功赫赫,軍中之人自有傲氣,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一直壓著他們,不妥。
久而久之,對軍心士氣有很大的影響。”
“下官明白!”
郭震躬身行禮:“屬下定會抓緊時間嚴查到底,還武將軍一份清白!”
“行了,退下吧!”
“下官告辭!”
郭震緩步退出了王府,褚北瞻與第五南山二人卻從屏風背後走了出來,褚北瞻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郭震,還真是個倔脾氣,硬揪著武翔不肯放手。”
“公事公辦,即使是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顧思年冷笑道:“但我相信武翔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會有不法之舉。就讓這個郭震放手去查吧,反正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武翔做沒做是一回事,但流言怎麼傳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五南山苦笑道:
“近日來城中流言四起,陷陣營失火案與先登營走私軍械案不知怎的就走漏了風聲,成了大家議論的焦點,現在很多人都說是咱們邊軍打了太多勝仗,居功自傲了,這才導致軍營中怪事頻發。
更有甚者還說不管底下的將軍們犯了多大的罪,王爺都會保下來,因為在北涼的地界上是王爺說了算。”
“這種傳言可不好啊。”
褚北瞻眉頭微皺:“這話若是傳到陛下耳中,該怎麼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