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拾起一枚黑子,沒有再糾結於右邊的亂局,而是穩穩地在左下角小飛掛角。
諸葛亮輕搖羽扇,微微一笑道:“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域性者,不足以謀一域,主公這一手,的確是精妙異常啊!”
劉澤同樣對諸葛亮報之以微笑,諸葛亮擺出這盤棋局來,用意也是明顯無比,借棋局來比喻天下形勢,徐州就如同是棋盤右邊陷入危境的那塊孤棋,保住雖然不是太難,但因此劉澤就會喪失先手之利,如果單從區域性而言,這一仗是勝利了,但就全域性來說,卻是失敗的,保住徐州,勢必將陷入被動,對於劉澤而言,棄子爭先手,才是無上妙招。
“軍師的這盤棋,擺得好啊,澤真有茅塞斷開,撥雲見日之感。”
諸葛亮呵呵一笑道:“亮深知主公對徐州的看重非同一般,徐州乃主公的發跡之地,在徐州主公也曾投入過無數的心血,猝然間要放棄徐州,於情於理都很難讓人接受。但主公可否想過,徐州乃四戰之地,強敵環伺,北有曹操,南有孫權,皆是虎視眈眈,主公若要想保得住徐州,就必須在徐州投入大量的兵力物力,做長期地備戰準備,一旦腹背受敵,還得從別處再抽調兵馬支援徐州,長此以往,主公所有的力量就會被鉗制在徐州,動彈不得。如果主公未得荊襄之前,徐州定然是要力保的,但如今主公已得荊襄,再死守徐州已無太大的意義。益州劉璋、漢中張魯、西涼馬騰,皆是庸碌之輩,居其土而不能自守,主公何不捨徐州之地讓曹孫相爭,主公則率精兵西進,取二川得關中,走高祖皇帝成就霸業之路,何患天下不定?”
劉澤沉吟片刻,道:“誠如軍師所言,澤受教了。”
諸葛亮道:“擅謀大局者,必不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舍徐州一地而得天下,主公自然清楚孰輕孰重。更何況今棄徐州,來日主公執掌天下之時,徐州亦可復得矣。”
劉澤點點頭道:“好,就依軍師之言。不過,徐州就算要棄,也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才是。”
諸葛亮微笑道:“曹操孫權皆有覦覷徐州之心,曹操兵據彭城,孫權南圍廣陵,都是想分徐州的一杯羹,主公想要看二虎競食,倒不如把徐州讓給孫權,曹操必不甘心孫權坐享其成,必定是興兵來犯,曹孫一旦交惡,戰火勢必綿延日久,這鶴蚌相爭,終歸是漁翁得利。”
劉澤微微下皺眉,道:“只怕孫權心知是計,不肯就範。”
諸葛亮依然是一臉的從容,道:“這個倒是無妨,自赤壁之戰以來,孫權屢犯我境,所倚仗者,不過是水軍強悍而已,主公已令甘寧在洞庭湖督戰船訓練水軍,現在也該是利刃出鞘之時了,就算我們要和孫權談和,也須得給他點教訓才是,城下之盟,不容他不肯答允。”
劉澤點點頭,這兩年來甘寧的水軍一直練而未戰,第七軍團戰船的已經是恢復了不少,該是能夠派得上用場了,何況新型戰船已經下水試練過了,今後的大江之上,將不會再是東吳水軍橫行無忌了。
“赤壁以來,孫權三攻合肥,四圍廣陵,簡直是欺人太甚,來而不往非禮也,該是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未完待續。。)
第593章 彭蠡水戰(上)
彭蠡澤一碧萬頃,水波不興,湖面上波光粼粼,幾隻魚鷹飛快地掠過湖面,擊起了層層的漣漪。彭蠡澤就是後世的鄱陽湖,三國時彭蠡澤與後世的鄱陽湖又不盡相同,萬里長江在荊襄走完九曲迴腸之後,一頭便扎進了煙波浩淼的彭蠡澤,如果順江向下的人不知所以,還以為長江自此入海。彭蠡澤浩瀚萬頃,水天相連,西接荊襄、東連吳會、南通豫章,是長江這條黃金水道的樞紐所在。
周瑜立在船頭,出神地凝望著橫無際涯的彭蠡澤水面,思緒萬千。
自兵敗赤壁以後,已經是整整的四個年頭了,周瑜駐軍柴桑,一直是臥薪嚐膽,勵精圖治,常思報赤壁的一箭之仇,每日黎明即起,練兵於彭蠡澤上,四年來從未有一日懈怠。仇恨就如同一顆剛剛萌芽的種子,一旦種入心田,就無時不刻地侵蝕著他的靈魂,讓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寢,對於周瑜而言,沒有什麼更能讓他刻骨銘心的東西了,唯有復仇後的暢快,才是他唯一追求的目標。
但讓周瑜痛苦的是,他顯然離這個目標越來越遙遠了,劉澤挾赤壁之勝的餘威,不但橫掃了荊南四郡,就連交州七郡也拿了下來,現在劉澤的實力,如日中天,想要再對付他,已經不是那麼的容易了。劉澤更是擺出了一付咄咄逼人的氣勢,將荊州的州治從襄陽遷到了武昌,分明就是有東進吞吳之心。讓鎮守柴桑的周瑜頓感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