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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臉色鐵青,一言未發,仇恨充溢在他的胸間,怒火幾乎可以把他焚掉。
龐德倒是比較理智,對馬超道:“主公,如今隴西失守,曹操大軍步步緊逼,西城小過是一座窮鄙小縣,不能久守,主公還需考慮一下出路才是。”
馬岱恨聲道:“還考慮什麼,曹操來了,某跟他拼了便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龐德道:“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現在我軍新敗,須得尋一處穩妥的安身之處,將來也好東山再起,一血前恥。”
馬超沉吟未決,馬岱嚷道:“如今三輔丟了,隴西也失了,十萬精騎,所存不過二三,雍涼之地,恐怕再無我們安身之所。”
龐德道:“雍涼雖無安身之地,但從西城向南,走祁山,過斜道,便是漢中之境,靖王劉澤剛剛吞併西川,如今再得漢中,地跨荊淮交益,實力超然,主公何不率兵投之,藉助於靖王之力,足可以與曹操相抗衡,報仇雪恨,亦非難事。”
“對啊,我們可以南投漢中,方今天下,能與曹操一較長短的,也只有靖王劉澤了。”馬岱興奮地一拍大腿。
馬超微微聳容,不過他沒有開口。
“只是……主公本是一方諸侯,投身靖王帳下。至多也只能做一名將軍,還得……”龐德吞吞吐吐,他本想說還得仰人鼻息,但這話說了一半他又給嚥了回去,想想馬超原本是坐鎮一方呼風喚雨的諸侯,現在只能淪落到給別人打工的份。龐德不清楚這樣的角色轉換馬超在心理上能不能接受。
馬超臉色煞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什麼一方諸侯,我現在不過是一隻苟延殘喘的喪家犬罷了。只是不知道靖王還能不能收留?令明、瞻之,我如此困頓之時,你們都能不離不棄,大恩不敢言謝,我馬超異日有東山再起之日,絕不辜負你們。”
龐德拱手而拜道:“主公待德恩重情深,德就算是肝腦塗地。也不足以報萬一。”
馬岱呵呵一笑道:“兄長哪裡話來,兄長去哪兒,弟自然是捨命追隨,如今馬家也只剩下咱哥倆了,還不得相依為命嗎?”馬岱雖然笑著,但一想想滿門的血仇,不禁雙是淆然淚下。
馬超左掌重重拍在了龐德的肩上,右掌重重地拍在了馬岱的肩上。沉聲道:“好兄弟,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誓同生死,不離不棄!”
“誓同生死!不離不棄!”龐德和馬岱異口同聲地回應著,只覺得肩頭沉甸甸的。
馬超道:“曹操追兵須臾即至,西城非久留之地,速傳令下去。連夜起程,奔赴祁山。”
龐德馬岱奉命,下去立刻點兵撥營,於半夜離了西城,望祁山而去。從隴右到漢中。只有斜谷一條路可走,現在曹操追兵就在身後,以曹操的狡詐,不可以看不出窮途末路的馬超有南投漢中的可能,所以馬超一刻也不趕耽擱,必須搶在曹操之前,安全地抵達祁山,打通斜谷。
比及天明之際,馬超的軍隊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前面那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巒,那就是橫亙在秦蜀之間的秦嶺,祁山就是其中的一座山峰,緊扼著斜谷的入口。
剛到祁山腳下,馬超就赫然發現前面旌旗招展,人影幢幢,他的臉色陡然一變,如此的大隊人馬恐怕沒有別的來路,定然是曹操派來封鎖斜谷的。馬超面沉似水,一拈手中的虎頭湛金槍,對龐德馬岱二人道:“今天如果不能拼死殺出一條血路,你們兄弟將都會死在這兒,狹路相逢勇者勝,拼了!”
馬超縱馬向前,龐德和馬岱引軍相隨,直望對面祁山大營衝去。馬岱眼尖,一眼就瞧見對面的旗幟與曹軍的有所不同,便欣喜地道:“兄長,這可能不是曹操軍隊,倒好象是靖王的軍隊。”
馬超仔細一看,可不嗎,祁山上高高飄揚的皆是各色“靖”字號和“劉”字號的旗幟,不正是靖王劉澤的旗號嗎?不過馬超只是略微激動了一下,很快他就平復了下來,曹操奸滑狡詐,未嘗不會派兵假扮靖軍人馬,誘惑自己上當,趁自己無備之時,一舉偷襲。馬超如何不得防備他這一手,是否真的是劉澤的人馬,還需小心甄別才是。
很快就衝到了斜谷谷口,馬超縱馬直至寨前,提槍喝道:“爾等是何人,竟敢假冒靖王的旗號,真是不知死活!”
看到馬超率兵殺來,祁山大營的寨門緩緩開啟,眾軍簇擁一將而出,當中之人呵呵一笑道:“劉澤的名號有如此響亮嗎,還值得有人去假冒?”
馬超微微一怔,道:“足下何人?”
“鄙人便是劉澤。”劉澤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