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親眼見到杜老爺子身體大好,心頭那塊懸著的石頭好歹是落了地;眼下念茲在茲的人乖乖待在自己的懷裡,此情此景不免讓他心猿意馬,一雙大手也不懷好意得上下亂摸亂動起來。
耳中聽得杜月生的問話,戴立也不甚在意,只輕描淡寫道:“那些話反正你也不愛聽,而且老爺子身體又好的很,無需擔心。月生,我很是想你。”
說著就要抱著對方壓向那張大床。
杜月生想起自己身上的傷,如果一說開只怕還要牽扯出黃景龍。於是他咬咬牙推開戴立,在對方的愣愕中飛快地搬出自己那一套說辭。
“等下我還要回去,今晚就算了。”
戴立卻不肯罷手:“別回去了,就跟老爺子說今晚你留下來,要跟我‘促膝長談’。”
杜月生用力推開他,然後轉回身面對面看著對方,同時看清對方眼底飽含的慾望,這讓他也有了些心動,但是——
“在上海的這段期間內,我們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瓜葛,以免讓我的父兄起疑。”
這是杜月生的顧慮之一,另一個顧慮他卻沒法說出口。
原來前天黃景龍過來鬧上這麼一出後,在杜月生的心底落下了心虛的毛病。
本來杜月生想和誰好,是天經地義你情我願根本不幹黃景龍什麼事。可人家不這麼想——既然兩個人都睡過了,那你杜月生就是我黃家的人。
黃景龍那副理所當然的氣勢,中間又擺著兩人二十多年的交情,這些使杜月生莫名感到了心虛。他總有這樣一種感覺,有黃景龍在的地方,不管他和誰好,都像是在偷情,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直氣壯起來。
而且,前天剛剛見識過父兄發飈的情狀,眼下的杜月生是萬萬不敢造次,再招惹風波。
戴立見杜月生態度明確,腹中縱有微詞但也不至於強人所難。
既然求歡不成,揩點油總是無妨。於是戴立長臂一伸把杜月生拉入懷裡肆意親吻,杜月生閉了眼乖乖地任其施為,心底卻有一絲淡淡的不安縈繞不去,讓他不能像在香港時那般完全投入。
當晚杜月生回到家已是半夜,他也不趕緊去洗洗睡下,而是把熟睡了的田苗叫起來,接著一頓狠刮。
早前田苗因為置辦不利一事,已經被杜老爺子和杜其琛訓了一通。現在杜月生半夜三更地還把他從床上拖下來,請他好好吃了這頓竹筍烤肉,田苗憤恨得簡直要英勇抗議,伸張自己的人權。
原來田苗這貨正是個少年的心性,就喜歡色彩鮮豔的,在置辦方面他可花了不少心思,特意請教了對面那條街剛辦過喜事的那戶人家。那戶人家也是熱情,聽他說要辦的喜慶些,於是一股腦兒把用剩的綵帶鮮花以低廉的價格轉售給了田苗。
田苗覺著既沒省下這些錢供自己零花,又能把事情辦的漂亮——至少這貨是如此認為的——然而天降三道霹靂,把他霹得哭爹喊娘,末了被扣除三個月的工錢,他還不敢有怨言。
在杜月生教訓完,打著哈欠出門後,田苗才抹著淚爬上床,裹了被子繼續邊哭邊睡。
第二十一章
及後三天,杜月生天天過來和平飯店找戴立,兩人不是去酒吧喝酒,就是找幾個人一起去尋樂子。
戴立白手起家的地方應該算是在上海,現在雖然將所有的事業重心放到了香港,但對此地的情況瞭解不亞於杜月生。兩人在一起幾乎要玩轉整個上海灘,日子似乎和在香港時一樣的過,只是杜月生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即使回到飯店也只肯讓戴立親親撫摸,再深入的便無論如何也不願意。
至於黃景龍,在那天的曇花一現後,便如人間蒸發了般,雖然在報紙上時不時能看到他的一些最新事蹟,但同在上海灘這個方寸江湖間,兩人愣是沒有再遇上。
相對於杜月生的小心謹慎,戴立卻又是另一番心境。
杜黃兩家決裂的事,他在來上海前已經打聽清楚,應是板上釘釘確鑿無疑的。他覺得這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順利的話,或許能一舉打入上海方面的生意圈。
經過這些年的打拼和磨練,戴立積累了不少的經驗和週轉資金,於是他活動起心思,想繼續擴大自己的生意範疇,不但在香港確立勢力,希望將來還能在上海灘上開拓出自己的權勢範圍。
這份野心在戴立與杜月生確定關係後,變得越發明朗起來。
所以一聽到杜老爺子病倒的訊息後,他也立刻動身過來。然而,現實的走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幾天,除了杜月生外,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