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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回已經跨入硃紅欄檻的一條腿,又不知被誰架著胳膊往門裡帶……

“韓少爺,奴婢都看你在這門裡門外磨機好久了……皇上說了,今天好盛會不比往日,誰都不能不到……可見皇上有多看重新妃子……韓少爺,奴婢知道你喜靜,我給你安排個偏僻的席位。”大內總管是父親當年的熟人,對自己還算客氣。蕭言知道走不脫,之後做了揖隨李總管去了。

“好端端地,挑個正月初八,新年都還沒過整了……”看著蕭言在後面磨蹭,拽著袖子往前帶,嘟囔了一句。

正月初八?我都快忘了自己生辰了。蕭言的位置的確僻靜,緊靠著深紅的宮門,巨大的門扇投下陰影,連帶著自己融入進去。朱漆斑駁地捲起,用手撫摸,有些刺痛。

“韓少爺,奴婢先退下了……”

“嗯……”微微點頭,示意聽見了。

坐定,這才打起精神看廳堂的風景。嘈雜到過分熱鬧。有點坐在雪裡看火景的味道。穿梭其間的宮女和內侍,觥籌交錯。皇帝大座邊上的兩列,都是後宮嬪妃的位子,緊左邊挨皇位的硃色檀木大座是太后的位子,然而太后因為皇帝要納的是西域女子,本就不高興,以身體微恙,不參加了。而右邊比太后位置略低的楠木椅子,是皇后的位置。但是因為皇帝遲遲不肯立後,這位子也是空的。

大廳兩側的擺著齊整的兩列几案,朝廷大臣的位置。而蕭言,則在左側的末席。一抬眼,視線就直直交錯在皇帝與皇后的位置間。

坐定,席間吵鬧了一陣,都是文官武將的寒暄,久久才稀拉地歸為平靜。蕭言坐在末席,門外的春風料峭起來,眉宇間的困頓莫名清爽起來。

“皇上駕到——”

“別跪了,大家隨便——”揮揮手讓那些假情假意三呼萬歲的盛世臣子們起身。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好,很開心。他,很喜歡這個女子吧。

穆德坐在高臺之上,吊起的眼角深黑色的瞳仁掃視著臺下的或是佯裝清高,或是故作狂野的文官武將們。他呢?

當初說的一人不落就是為了他,自己一個皇帝何曾為了一個人這樣處心積慮?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還記得清楚,還忘不了。或許他忘記了,但是我記得許諾在自己登基之後的第三年,給他一個盛大的生辰宴席,百官屈膝唯獨他。

但是穆德似乎忘記了,他以一個怎樣粗劣的藉口圓滿自己的許諾。他不知道,只要一句生日快樂,就足夠讓那個人欣喜若狂。

找不到他,心裡越發著急起來,放在桌面之下的手握成拳。一邊的李總管和身後的小太監面面相覷,皇帝生氣了。怎麼了?抓起面前的水晶樽就著清澈的酒一飲而盡。高臺下的百官莫名誠惶誠恐起來。

砰地放下酒樽,杯身的反射一閃,看見一段白色的身影。烏衣之眾的一抹清白。對上視線他卻偏過頭去,苦笑端起剛斟滿的酒,再飲。卻凝視著他,神色些許驚慌,是害怕,還是擔心我?

淺淺扯起嘴角,這樣就好,讓我看看你。緊握的拳放成自然的幅度擺在膝上,不可一世的模樣。臺下不由得鬆了口氣,順著皇帝的視線,左扇宮門一段妖嬈的身影,娉娉婷婷。

清平調·角

端視著那段身著白衣的人兒,恍若失神,用極快的速度錯開視線,看見門外紫色羅紗的女子。輕輕一勾指尖,女子在隨從的擁簇中慢步進入堂中,微微頜首雙手在胸前交叉行禮,也不曾跪拜就蝶步漣漪地就著穆德的手指,圈進手心,極其自然地坐上楠木椅子,將穆德的手臂圈進懷裡,順勢靠上肩頭。

蕭言不由得一震,這女子未免太過大膽了。穆德竟然毫不避諱地攬上她的肩頭,這下面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看,你是君王,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美色傾國……蕭言暗自給自己羅列了數個理由,給心底微微泛著的苦澀找個名正言順的原因。

“你看,番邦女子就是不知道廉恥……後位豈是可隨便做的。”旁邊一個將軍模樣人物,雙手舉爵,這話似乎是對蕭言說的,劍眉斜飛入鬢,星眸盡處吊起眼角,

1、第一部:清平調·宮,商,角,徵,羽 。。。

英氣逼人,相視一笑,一口飲盡。“在下楊樊紹……”

“呃,金大將軍……”征戰突厥,凱旋而歸的楊樊紹,久居皇室的蕭言也略有知曉,突覺受寵若驚,慌忙端正姿態雙手捧杯,然後雲袖掩嘴一飲而盡,不禁乍舌好辣,“咳咳”咳得東倒西歪,面紅耳赤,一句話想講又卡在喉裡,煞是難受。

“先生怎麼這麼急,你們文人不是淺嘗即止,怎麼今天讓我撞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