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大手把自己掀進懷裡,不客氣地拍打,比剛才用了許多力,疼得蕭言呲牙咧嘴地掙扎起來,樊紹壞笑著壓著他不肯放,反而讓蕭言忘了咳,自顧自地掙扎起來,不見遠處一個高高在上的人黑了臉,原本輕輕握著纖纖玉手的手漸漸用力,指尖泛起了乏血的白。
“啊……陛下,”越發疼痛的蘭妃,一直隱忍地不語,直到瞥見皇帝的眼裡滿滿都是別人的身影,故意大聲呻吟起來。
“蘭兒怎麼了?”眼睛不放,直至蕭言從楊樊紹懷裡掙扎出來,才微微緩了臉色。
“陛下弄疼蘭兒了……”擠了幾滴眼裡,又貼上來那副胸膛,原本只是做戲的穆德不由得厭惡地向後一退,完全沒有留意那雙媚眼波盪著什麼樣的光芒。
大笑著掩飾尷尬,原本臺下專注飲酒暢談的大小官員們不由得被笑聲吸引了視線,蕭言和樊紹抬起頭,只看見穆德含著一口酒,對著蘭妃豐厚的唇渡了過去,有血氣方剛的大臣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也有迂腐的文臣低下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叨唸著。
蕭言苦笑著,他能說怎麼說,後宮佳麗三千,他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況且男妻的身份,只是侮辱……胸口隱隱揪起的疼痛,抓起杯子的手,卻被狠狠地壓下。抬眼怒視樊紹,剛要大喝,卻被狠狠地緘封了。
樊紹對著蕭言的唇,溫好的酒緩緩地渡過,蕭言緊閉著牙關,酒釀順著漂亮的下巴蜿蜒下滑浸溼頸部的復領。樊紹探出舌頭撬開牙關,順利地渡了過去,推拒的手認命地放下,都是男人麼,有什麼了不起……
被放開時,看見楊樊紹一副堂堂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端起杯子獨自飲盡。
“我以為你會生氣……”死皮賴臉地貼上來。
“生什麼氣……都是男人。下次就不要這樣做了,我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就算皇帝只是玩弄我,我也只能是他的東西……”挾起一塊肉,手抖得用不上力,扔下筷子,端起酒依舊喝。比起剛入喉時,順口多了。
“男妻麼……”意味深長地低語著,明顯看著蕭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不想留在這裡,我一定會帶你走的……但是你捨不得他,不是嗎?兩個小笨蛋。笑著飲盡手中端了好久的酒。
那個人……扔下美人,拂袖而去……
清平調·徵
錯愕地看著拂袖而去的皇帝,一場大好的筵席不歡而散,傻愣住的一幫人,舉著筷子的,張著嘴的,全都愣在一邊。蘭妃空著懷抱,鬢邊青絲遮住臉頰,看不清楚顏色。
蕭言看一旁的樊紹仍舊自顧自的斟酒自食,捏起指尖戳了戳,“都什麼時候還吃!”
“宮裡的膳食不錯,不吃白不吃。你知道那蠻荒子地方連草皮都沒有,勝仗回來當好好犒勞自己……”扯下一塊肉塊遞給蕭言,被一眼瞪了回來,只好塞進自己嘴裡,口齒不清道“你別看十三那樣,他還不至於成昏君,不高興明天睡一覺就沒事了……”抓起邊上何尚書的衣襬揉揉手上的油,何尚書全無一點直覺。公事當然沒事,但是和十三十幾年的兄弟就別當了,樊紹知道他明明看見了。可是身邊的小傢伙似乎還後知後覺。
“誒……你,”看著何尚書深藍朝服大好衣料頓時油漬漬的一片,忍不住頭大。突覺不知哪裡有人用仇恨的眼光看著自己,掃視了一遍也確實沒有人盯著自己,多心了吧。
“吃飽走人……”晃了晃空了的酒壺,舔舔嘴角心滿意足地起身,拽著蕭言走出殿外,粗糙的掌心割的蕭言手心疼痛,殿外撲面而來的冰冷空氣比起殿內含混著酒肉脂粉的味道,好上許多。
“言啊,你說是東窗事發的後果嚴重還是負荊請罪的後果嚴重?”用力一拍蕭言,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漆黑一片的夜色裡。“哈哈哈……”
“十三我來找你了……”推開緊閉的房門,不客氣地把手裡拎著的酒罈子砸在桌上,打翻了硯臺,黑色的墨汁蜿蜒流了滿地,把上好的一沓宣紙浸染的亂七八糟。
“混蛋,不懂得通報嗎?小心你的腦袋!”就著手上的大豪,砸向樊紹。樊紹一側腦袋,反手接住,可惜散開的墨跡染在身上,砸在臉上,狼狽不堪。
“我什麼時候進你門要通報了!”走向一旁的銅盆擼了一把臉,抓起布巾胡亂一抓,水漸得七七八八。“你的侍衛該換了,一屁股踹下去竟然不省人事了……要不把我家神童給弄過來給你……他什麼都好,就是我養不起他,快把我棺材本給吃盡了……”
“出去!”這是樊紹,是兄弟,是功臣,不能動,不能傷,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