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插上,站起身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接著又蹲下一張一張慢慢燒。胡宗仁這個充滿挑釁的動作讓那個大媽徹底憤怒了,她開始滿嘴汙言穢語的招呼我們,聲音也從最初的爭吵變成了咆哮。她的大嗓門引來了這棟樓裡許多鄰居的注意,我瞄到不少這一側的住戶都湊到了陽臺上,有些默不作聲,有些也跟著大媽一起,說我們什麼沒有公德心,天天燒紙,整些晦氣的東西在這裡。
於是胡宗仁更來勁了,這傢伙本來就是個愛惹事的人,聽到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多,而且相互夾雜我們根本聽不清到底誰在說些什麼,而且男人女人的聲音都混合在一起,一時之間,我和胡宗仁幾乎跟這棟樓裡的居民成了對立面的敵人。於是胡宗仁站起身來,抽出來一根香,好像是一個演奏會的指揮一樣,裝模作樣的給那些吵鬧的居民打起了拍子。如此挑釁的舉動引來了大家的不滿,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朝著我們蹲著的地方丟下來一顆雞蛋。
我迅速閃開,但是依舊躲著繼續燒紙,於是有個男人的聲音大吼一聲,狗日的兔崽子!你們有本事就不要跑!於是我對胡宗仁低聲說,有人下來了,估計想揍我們了,你下手可輕點,這都是老頭老太太,別整得真打起來了。胡宗仁說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也許是這裡的居民看到那個男人忍不住衝下樓來了,於是大家不少也都跟著出了門,樓道里變得熙熙攘攘,大家也來勢洶洶,要是換做以前,我也許早就趁著他們下樓的功夫跑掉了,而此刻胡宗仁卻雙手環抱著,站到了樓道跟前,昂著下巴,一副輕蔑的樣子看著那些下樓的人群,而且嘴裡還咬著煙,一副流氓的樣子。
反倒是胡宗仁這麼一站,那些原本氣勢洶洶下樓來的街坊們,大概本來是想要揍我們倆一頓的,卻不敢輕易動手了。胡宗仁對著其中一個看上去最激動的老頭兒說,來嘛,你給我說嘛,你想要幹撒子?胡宗仁本來就比我更像痞子,所以他這麼一問,那老頭兒竟然沒敢說話。剛才站在陽臺上罵罵咧咧最起勁的那個大媽衝著胡宗仁大聲吼道說,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准你們在我們樓下燒香燒紙,我們這裡的人都是老人,你燒香燒給誰看嘛!你在黴我們早點死邁?
她這一開頭,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的鬨鬧了起來。胡宗仁依舊不理,而是笑嘻嘻的站著。於是我走過去說,我們也不想在這裡燒,但是我們老闆是福建人,他信這些,不燒交不到差啊。既然胡宗仁扮演了白臉,那我就自然只能冒充下紅臉了,我的語氣甚至還帶著一種請求原諒的哀求,胡宗仁依然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這傢伙的眼睛本來就比我大,這會兒瞪著眼珠子,好像要吃人似的。我對街坊們說,我們老闆有他們當地的習俗,這個我們打工的也改變不了,還希望街坊們多多通融一下。我這句話剛說完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來,其中帶頭的哪個大媽說,你們老闆要做生意要賺錢我們不管,但是你們不能影響周圍的老百姓撒!你們每天在這裡上貨下貨,搞得個烏宣宣的,大半夜都還有貨車那個鐵板板哐當哐當的聲音,我們忍了你們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說過你們撒子撒,但是你們要是要在這裡燒錢紙黴我們,那我們說什麼都不得答應!
這個大媽嗓門大,語氣也生硬,一看就是年輕的時候沒吃過什麼苦頭,處處有人讓著她,或者說自己本身夠強悍,別人也不是對手。她絲毫不畏懼胡宗仁那副痞子的模樣,罵得帶勁極了。這人就是如此,如果自己帶頭起鬨得到周圍人的附和的話,那麼就會越來越得勁了。果然當她說完以後,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麼我們以前這裡哪有現在這麼髒亂嘛,你們一來了,什麼垃圾都往我們這裡堆,你自己看嘛像個撒子樣子嘛。這個居民說完就指向了我們身後的那個垃圾堆。另一個大嬸也跟著說,前年你們貨車到這裡來調頭,把我們乒乓球檯也撞爛了,當時說要賠要賠,你們賠了個撒子嘛,“陪”我們坐了一陣邁?
這個時候那個大媽又說,你們前段時間都沒在這裡燒了,大家各讓一步,也就相安無事,啷個又開始了嘛?硬是當我們是老實百姓,沒得你們有錢,我們就好欺負嗎?大媽這種煽動性的話一說出口,大家又開始有點激動,最初那個看上去很囂張的老頭兒看胡宗仁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於是問胡宗仁說,你這個姿勢站起做撒子嘛?嘿帥邁?要當明星邁?胡宗仁笑了笑說,關你屁事。於是老頭兒就開始有點不禮貌的推搡著胡宗仁,胡宗仁忍了幾下,接著一把就抓住了老頭兒的手,老頭開始想掙脫但是發現不是胡宗仁的對手,於是就伸腿想要踢胡宗仁,胡宗仁竟然一下子把老頭兒舉起來,雙手架在了老頭兒的腋下,好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放到了那個斷裂的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