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腳不能走,一肚子的酸水,百無一用,毛病百出,罷罷罷,給碗活命飯吧,總歸是年家人唄。其實,年夢柯在帳務上是有一套的。不說他了,他好壞能幹與我毫毛相干,還是關心自己眼下的事吧。
年夢柯進門後,閃在一邊,轉過身來,把燈籠伸向門外,牛不從便知道年如我來了。他突然將喉關放鬆,憋在肚裡的悶氣鼓盪而出,一下子激得他面色青紫,鼻涕眼淚四向濺射,全身顫抖,把捆在身上的皮繩繃扯得吱吱亂叫。緊跟著的果然是年如我,他一見牛不從,便喪魂落魄,回頭嘶吼道: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狗日的活潑煩了?滾出來!”
門丁慌慌張張從門外鑽進來,一頭紮在地上,口稱老爺饒命。年如我目光如電,在門丁身上一掃,冷笑數聲,獰笑道:
“馬禿子呀,你這狗日的果然不是好東西,難怪馬正天老爺像狗一樣趕了你。我見你悽惶,冒著得罪馬老爺的風險,收留了你,你卻瘦狗死不改吃屎的病,給我躉了這麼大的亂子。好啦,我也不處罰你,你是哪隻狗爪子捆上牛老爺的,就用哪知狗爪子解開牛老爺,至於該死該活,我說了不算,全憑牛老爺發落。”
馬禿子急忙爬起來,先從牛不從嘴裡抽出臭襪子,三纏兩繞,解去身上繩索,又忙跪在牛不從面前,抬起右手狠抽了右臉幾個耳光,又抬起左手,狠抽左臉幾個耳光。他不是演戲,他是下了狠茬的,與抽別人沒什麼兩樣,兩面臉蛋眼見得紅了,紫了,又脹起來了。又被橫溢的鼻涕眼淚糊了一遍。牛不從氣湧如山,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