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口外得著了火正門堂口出事的訊息起,韓良品不眠不休幾個晝夜趕到了四九城左近,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便與鐵槍綹子丁夥硬扛了幾個回合。雖說當時仗著一股心氣、血性撐著身子骨。但在當街拾掇了左之助勝政之後,回到了瑛荷苑中的韓良品卻是再也支撐不住,剛進門便是一口心頭血噴在了地上。要不是仗著嚴旭片刻不離身的傢什囊裡還有幾丸丹藥能吊住了半口氣、留下來一縷魂,怕是韓良品當場就得是個一命嗚呼的下場?
心急慌忙的請了同仁堂裡坐館的大夫瞧過,那在四九城裡活人無數的老大夫猶豫了老半天,方才開口說了個方子——韓良品這是勞碌過度傷了心脈,旁的藥石怕都難得保住了韓良品這辛苦打熬出來的身架、功夫。唯有一個古方,得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尋九隻剛生了犄角的活斑羚,取斑羚犄角芯兒裡頭那一點鵝黃漿液趁熱即刻服下。七日後要是能嘔出來黑血,那這條性命、身架功夫也就算是保住了!
只聽得能有救命的法子,火正門裡諸人壓根都沒耽誤片刻的功夫,立馬便張羅著打聽哪兒能尋著活斑羚。可都還沒等火正門中諸人踏出瑛荷苑的大門,夏侯瑛荷倒是乾脆利落地指點出來個去處——霧靈山中就有活斑羚出沒,更兼得在霧靈山中還有一位**同道中人,還是位在霧靈山裡闖蕩山林多少年的積年獵戶!
就像是瞌睡時剛巧抱著了枕頭,納九爺立馬便從昌平駝行尋來了車駕,不由分說地讓相有豹與九猴兒陪著韓良品,由夏侯瑛荷領著道路直奔了霧靈山。(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九章 霧靈山中 (下)
岔道並不寬敞,更兼得許久都沒人走動的緣故,一些冬日裡凍落的枯枝、枯黃的雜草拉拉雜雜橫在道路中間,著實礙著車馬前行。
揮動著手裡頭新砍下來的木棍,九猴兒一邊把那些礙事的枯枝、雜草挑到了路邊,一邊左顧右盼地看著道路兩旁的山林中那些在枝頭蹦跳的雀鳥,時不時地還打個響亮的唿哨,直驚得那些在枝頭蹦跳的雀鳥遠遠地飛了開去。
也都不知道是不是叫九猴兒不時打響的唿哨驚著了,從路邊一叢才發了些嫩芽的灌木叢中,一隻野兔猛地跳了起來,恰巧落入了九猴兒的眼中。
壓根也都沒有片刻的遲疑,九猴兒翻手從腰間的傢什囊裡摸出一把只有手指頭長短的無尾飛鏢,抬手便朝著那剛從灌木叢中跳起來的兔子擲了過去,分毫不差地將那支無尾飛鏢釘在了野兔的兩耳之間!
低低歡呼一聲,九猴兒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那隻野兔身邊,先是一腳踩在了那隻野兔的身上,這才彎腰拔出了那支無尾飛鏢,順勢揪住了野兔長長的耳朵,輕輕將那隻野兔提溜起來。
伴隨著灌木叢中窸窸窣窣的響動,提起了那隻野兔的九猴兒這才察覺在那野兔的腿上居然還掛著個牛筋麻線挽成的套兒,也難怪那野兔受到了驚嚇之後只是原地跳起,卻壓根都沒朝著遠處跑開?
很有些洩氣地嘆息一聲,九猴兒順著牛筋麻線挽成的套兒尋著了釘在地上的木樁,在仔細拔出了那根木樁之後,這才將那隻野兔子掛到了木樁左近的樹杈上。
幾乎就是在九猴兒剛把那野兔掛在樹杈上的節骨眼上,打從道旁的矮樹叢後,猛不盯地響起了個略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倒還真是一懂規矩的孩子!”
猛地轉過了身子。九猴兒朝著那蒼老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注目望去,卻壓根也沒瞧見並不茂密的矮樹叢後有人待著。都不等九猴兒再仔細觀察,從那矮樹叢後卻又再次傳來了那蒼老的聲音:“甭踅摸了,你瞧不見我!”
慢慢朝著那蒼老的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九猴兒凝神屏息地用手中的樹棍撥開了障眼的樹枝,可還是壓根沒瞧見個人影?
雖說九猴兒壓根都瞧不見矮樹叢後有說話的人。可那蒼老的聲音卻始終是在九猴兒眼面前的空地上響起,話音裡也很是帶上了幾分戲謔的意味:“怎麼著?瞧不見我吧?”
瞪圓了眼珠子,九猴兒一手抓住樹棍扒拉矮樹叢,一手已然慢慢朝著腰間的傢什囊摸了過去,提高了幾分嗓門叫道:“你。。。。。。。你是誰?你到底是在哪兒?!”
嘿嘿低笑著,那蒼老的聲音幾乎就是在九猴兒眼面前響起:“我?我可是這霧靈山的山神爺,就在你眼面前待著呢!我說這孩子,你可千萬加個小心,你那傢什囊裡零碎玩意不少。可別一個心急慌忙的扎著了手?”
耳中聽著身後已然傳來了馬車車輪碾著枯枝敗葉時發出的聲響,九猴兒一邊慢慢從傢什囊裡摸出了個黑漆漆、圓溜溜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