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片驚呼聲中,半兵衛口中吆喝連連,支使著兩頭惡獸不斷撕咬著那隻活羊。也不過一碗茶的功夫過後,那隻活羊已然被兩頭惡獸撕扯成了個零碎的模樣。而那兩頭蹲踞在地的惡獸,卻是抓著還在冒著熱氣的活羊內臟,呲牙咧嘴地撕咬不休。。。。。。
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囂張模樣,半兵衛再次回身從同伴手中接過了個不大的木匣子,粗門大嗓地朝著那兩頭惡獸吆喝起來:“赤鬼、飛獠,回來!”
很有些不甘地怪叫幾聲,那兩頭正在撕扯著活羊內臟的惡獸泱泱地撂下了各自抓著撕咬的血肉,連竄帶蹦地回到了半兵衛身邊,蹲踞在半兵衛身前伸出了兩隻前爪。
眼睜睜瞧著半兵衛從手中捧著的木頭匣子裡取出了些鋒利的指甲套兒,朝那倆惡獸的前爪上戴了上去,有幾個自家也調教著猢猻的四九城中玩家,頓時低聲驚呼起來:“這可是猴爪刀啊!老輩子玩家裡頭有調教猢猻的彼此置氣,攢局讓各自調教的玩意做生死之鬥,就有人用過這猴爪刀!”
“沒錯兒!老官園、虎坊橋底下的鬥雞場子裡頭,倒是也有下了大注、玩得邪行的玩家。在鬥雞的爪子上綁上鬥雞刀,取的就是個見血傷命、不死不休的意頭!可也就因為使喚這傢伙什,實在是太傷各自調教的玩意,也都著實損了陰德,四九城中十年也難見一回動這傢伙什的場面了啊。。。。。。”
“可不是咋的?!最後一回在四九城中見識到有人使喚上這猴爪刀,那都得奔著小五十年前去了吧?”
“那事兒我可也記得個大概齊?聽說是一外路來的主兒。上四九城中報殺父之仇。因為早知道仇家財雄勢大、輕易都難得手,這才調教了一隻猢猻,在那猢猻前爪上戴上了喂毒的猴爪刀朝著仇人下手!一擊得手之後也都不跑,直愣愣站在仇家宅門前頭通名報姓、說清事由。那就是後來押去菜市口上吃那一刀,四九城裡爺們也都是一路捧酒敬香送將過去,佩服這外路來的人物,著實算得上是一條漢子!”
“照著這麼說。。。。。。這日本人耍弄的這些個猴爪刀,怕不會也是餵了毒的吧?這可怎麼個好啊?火正門裡調教出來的猢猻,能拿捏上場面的也就是那倆墨猴兒。這。。。。。。沒法比啊?!”
眼見著場子外面四九城中各路玩家面露憂色、議論紛紛。御手洗遷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德川家的御用馭獸師,幾乎每個人都有各自獨到的馭獸法門。岸口善驅蟲豸、來島專攻長蟲,而身為獵戶子弟的半兵衛,則是仗著從小在山林中與猿猴相戲,獨得了一份調教猢猻的本事。
也就是為了叫手中調教出來的猢猻更加兇悍獰惡,半兵衛也都不知道使喚上了多少邪行法門。而這其中,更是以日本獼猴與山魈相配,得著了兩隻串了種的惡獸。縱躍如飛、嗜血好殺,正經算得上是大凶的玩意。尤其是在前爪上裝上了猴爪刀之後。七八個習武多年的日本武師都能叫這倆惡獸逼得灰頭土臉,只能勉強自保護身!
有了這樣的兩隻惡獸扎住了場面,再加上菊社裡多番打探、也都沒查問出來火正門中有啥樣出類拔萃的猢猻玩意,這一場。。。。。。。
也該是贏定了吧?
也都沒等御手洗遷臉上那一絲得意的笑容變得濃厚起來,,退到了場子旁邊的相有豹倒是拿捏著一副吊兒郎當的腔調。打從鼻子眼裡哼出一句話來:“我當是個什麼了不得的玩意,鬧了半天。。。。。。就是倆串了種兒的雜毛猢猻吶?就這樣的物件,估摸著在老官園裡頭,撂底下都沒人瞧一眼吧?”
耳聽著相有豹乍然間冒出這麼句連陰帶損的話茬,儘管木頭棚子裡頭坐著的四九城中玩家還沒摸清除路數。可叫好捧場的吆喝聲卻已經躥了起來:“說得就是啊!串種的京巴不如草狗,這道理誰還不明白呀?”
“這話可不能說死了,倒是也有串種的玩意能在人前顯擺?!”
“唷嗬——您倒是一有見識的人物不是?那您倒是給說說,這哪樣串種的玩意能在人前顯擺呀?”
“這您還用我言語?眼面前不就戳著好些頭麼?武大郎串了屎殼郎配出來的玩意,還擱場面上耍弄倆雜毛猢猻的那就是啊。。。。。。”
轟然而起的大笑聲中,相有豹卻是微微提高了些嗓門,很是帶著幾分憊懶模樣地吆喝起來:“得嘞。。。。。。就這樣的玩意,要當真請了我火正門中坐館師傅上場面應付,那還真丟不起這面子!可不教訓教訓您這撿了狗屎當黃金的主兒吧。。。。。。四九城裡這好些位爺們也都不能答應?我說九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