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太過壓抑,壓得倪大湖喘不過氣來,定住腳步,倪大湖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電話,重撥了老婆的電話。
“老婆,飛機票買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大湖,一切都辦妥了,我剛把兒子從學校裡接出來,我們娘倆兒正在家裡收拾行李。”
遠在省政府大樓幾公里外的一處高階小區裡,一個滿臉富貴相穿金戴銀的豐滿婦女正拉這個行李箱,把衣服和首飾一個勁的往箱子裡面塞。
婦女的臉色有些焦躁,在她身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他那價值不菲的手機。
“兒子,別玩了,你爸給你打電話來了。”婦女站起身,皺著眉頭一把搶過少年的手機扔到一旁,接著把她的手機遞給了兒子。
少年不耐煩的白了婦女一樣,大力的接過手機,開口抱怨道:“爸,到底出什麼事了,我那邊朋友的派對沒辦完呢,我”
“你給老子閉嘴!”倪大湖沉悶而又氣憤的聲音傳出話筒,“小子,馬上幫你媽收拾行李,五分鐘之內必須出門,然後你們倆在飛機場等著我,假如今天下午五點前我沒出現在飛機場,你們倆馬上走!”
“爸!”少年聽到倪大湖急促的聲音之後,原本滿不在意的心終於沉甸甸起來,少年傻眼道:“爸,有那麼嚴重嗎?”
“嚴重。”
“多嚴重?”
“性命之憂!”倪大湖不給兒子廢話,忙對著電話怒道:“馬上收拾東西,去機場等著我!”
電話打完,倪大湖心裡沉甸甸的結束通話了電話,電話甩到一旁,辦公室裡的倪大湖眼光驟閃。
這一刻,倪大湖動了逃跑的心思,未知的恐懼一步步在蠶食著倪大湖脆弱的心臟,可另外一方面,對權力寶座的不甘心又讓倪大湖患得患失起來。
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問題,走的話,他就是畏罪潛逃,萬一林覺民沒有真的抓住他的證據呢,他要是走了,那川西省數十年的心血不就付之東流了嗎?可要是不走,萬一林覺民找到證據並且殺了過來,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患得患失之間,倪大湖不覺間喪失掉了最後最後的活命機會。
要是倪大湖現在就撒丫子跑到飛機場滾蛋的話,還真有可能讓他逃了,可貪戀全力的倪大湖選擇呆在辦公室裡堅守著最後的希望。
破滅,是從剎車聲開始的。
一路狂奔,林覺民一行人終於從屏山縣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川西省。
汽車系數停在省政府大樓門口,車門大開,車中衝出數百名武裝到牙齒計程車兵,省政府大樓外的門外第一反應是拿著槍衝出來,可當他們看到從第一輛車龍行虎步的走下來的省委書記林覺民的時候,警衛們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天,要變了。
警衛們看著林覺民胡海泉以及一幫士兵的背影,暗暗沉吟。
省長和省委書記的鬥爭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這些在省政府工作的小人物在飯後茶餘的時候也會八卦一些倪大湖和林覺民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那個心來的省委書記灰白盤踞在川西省幾十年的倪大湖轟出川西,可今天,勝負終於分出來了。
林覺民擊敗倪大湖,還剩下最後一步。
省長辦公室裡,神經一直緊繃著的倪大湖對一切異響都十分敏感,越野車停在大樓前的聲音格外刺耳,倪大湖臉色輕輕變了變,抬起沉重的腳步,倪大湖狂奔到窗戶邊。
拉開窗簾,當倪大湖看到樓下疾步走來的林覺民,以及林覺民身後計程車兵的時候,倪大湖的臉色終於變成了鬼一般的慘白的。
倪大湖知道,結果已經出來了。
正當此時,走在樓下的林覺民突然停住了腳步,幾乎是下意識的,林覺民抬起了頭,目光定定的和頭上倪大湖驚慌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的眼睛足足對視了三秒,可這三秒的時間對倪大湖來說卻像是三年一般漫長,從林覺民眯著的眼睛中,倪大湖看到了淡定和嘲諷。
敗了,他敗了,徹底的敗了,敗給了那個從一開始他都沒放在眼裡的外來戶林覺民的手裡。
“刷”
倪大湖扯上窗簾,嘴角微微撤動顫抖,倪大湖的心,亂成了一團。
抬起腳,倪大湖想走一步,可他雙腿像是灌了鉛,異常沉重,好不容易咬著牙走了一步,那雙腿卻又是一軟,倪大湖轟然摔在地上。
“哈哈哈”房間裡,突然響起倪大湖恐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