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爹爹?大哥?二師叔的追捕,一路往西去,打算上山西汾陽去嚐嚐天下第一名釀汾酒的風味。我沒帶多少盤纏,就扮成個小乞丐,一路乞討而去。這日來到一個小鎮,討到了一個饅頭,坐在街頭大嚼。嘿,我那時錢帶得不多,這風味絕佳的人參果子高粱酒卻帶了滿滿一壺。我拿出懷裡的酒壺,喝了一口。過不多時,身邊忽然多出了兩個老乞丐,一邊一個,夾著我坐下。我轉頭打量那兩個老丐,左邊那個擎著一枝柺杖,頭髮稀落,滿面皺紋,嘴部突出,活像一隻癩皮狗子;右邊那個精壯結實,頭頸甚長,臉長而窄,上輩子定是一匹馬。兩個老丐坐下不久,跛腳的就用手肘碰碰我,說道:‘小朋友,你壺裡是酒罷?我用這兩個饅頭換一口酒喝,怎樣?’說著掏出兩個壓扁了的饅頭,發出酸味,也不知有多舊了。”
“右邊長臉老丐插口道:‘我這兒有大餅,香噴噴的,兩天前討到的,也跟你換口酒,怎麼樣?’我看他兩人如此愛酒,引為知己,便大方道:‘好酒要跟好朋友同飲。你們拿去喝便是,只限一口啊,多了我可不依。’兩個老乞丐大喜,跛腿老丐便接過了酒壺,對著嘴咕嘟咕嘟喝起來。我看他喝了半晌也不停,不多久大半壺都已流入他的肚皮,大驚叫道:‘老叫化搗鬼!’想起爹曾教過我,氣舍穴被點上,中者定須換氣,就伸出手指去點他氣舍穴。果然跛腿老丐伎倆被破,停口吸氣,嗆了幾下。”
“我搶回酒壺,卻聽右邊長臉老丐道:‘他作弊,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小兄弟,你還欠我一口呢。’說著搶過酒壺,對著嘴喝起來。這一口卻也極長,我又嚷嚷起來,那長臉老丐十分狡猾,用另一隻手護住了氣舍穴。我靈機一動,就伸手去搔他的腋下。長臉老丐忍不住笑,噗一聲笑出來,噴出一口酒,終於停下了。我往酒壺裡張望,竟然只剩下兩三口,不由得又驚又怒,罵道:‘兩個老鬼,都不老實!’但我看出兩個老丐內力甚深,才能一口氣喝下大半壺酒而不用換氣,心下倒頗為佩服。”
“那兩個老丐喝夠了酒,都很是高興,但見我似乎會點穴,也頗為驚訝,跛腿老丐問道:‘小朋友,你叫甚麼名字?向誰學的武功?’我道:‘我叫小三兒,向誰學的武功,偏偏不跟你說。你們兩個叫甚麼?騙小孩子的酒喝,算甚麼英雄好漢?你們的武功又是向誰學的了?我去告你們師父去。’”
“長臉老丐笑道:‘小三兄弟,對不住啦。這酒太好,我兄弟遠遠就聞到香味,若不多喝一點,豈不愧對肚皮?’跛腿老丐道:‘是啊。我說小三兒,你要大方就大方到底,才夠義氣嘛。我叫做三腿狗,這是我兄弟,叫做一里馬。’”
眾人聽了,都不由得失笑,這兩個名字太過匪夷所思,與二人的形貌卻恰恰配襯。
凌昊天向凌雙飛看去,道:“二哥,我考考你,這兩個老丐是甚麼來頭?”凌雙飛搖頭道:“我沒聽過他們的名頭,也不知是不是假名?爹,您一定知道。”
凌霄道:“聽來像是丐幫中的人物。我近年來很少和丐幫打交道,也不認識這兩位。”
凌昊天拍手笑道:“還是爹行。這兩位果然是丐幫中人。”又接著道:“那時我聽他們自報姓名,也是好笑,越看他二人,越覺得名字貼切。但我可不敢真笑出來,仍舊裝出惱怒的樣子。他們看我不高興,三腿狗便道:‘小三兒,為補償你,我兄弟帶你去個好地方,讓你有一頓好吃的,怎樣?’我覺得這二人甚是古怪,卻不像壞人,便答應了,當下跟著二人向一座山上走去。過不多時,來到一座青瓦尼庵前,匾上寫著‘淨慈庵’三個字。”
燕龍微笑道:“霄哥,我倒要考你了,這淨慈庵是甚麼來頭?”
凌霄道:“我聽說庵主心海老師太是淨慈劍法的唯一傳人,庵裡有一柄寶劍,叫做絕寒劍。老師太出家五十多年,在當地頗受人敬重,但聽說脾氣很有點古怪。”燕龍笑道:“你隱居已久,江湖上的事情倒還知道得挺多。”
凌昊天道:“爹說得一點沒錯。你們再聽我說下去。我們到了庵門口,兩個老丐就在庵門口輪流叫道:‘師太們行行好,施捨老乞丐一點殘羹冷飯罷!’這麼叫了半天,才有一個老尼姑走出來,手中拿著一碗剩飯,見到外邊有兩個老乞丐加一個小乞丐,一碗飯顯然不夠,微微一呆,轉身進去,好一陣才又出來,攤攤手道:‘三位見諒,我庵裡清貧儉樸,實在沒有甚麼剩飯可以施捨了。’”
“一里馬道:‘師太好心,化子感激不盡。佛說:耳目腦髓,皆可施捨。師太怎說沒有可以施捨之物?’那老尼姑聽了,愕然一陣。三腿狗又唱道:‘心寬似海,佈施無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