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她敘敘叨叨說了半天，還拿出一份檔案給白鷺看，白鷺總算明白了。

局裡人事改革了，這次規定小學男校長55歲、女校長50歲一律退二線，老費今年正好50歲，壓在政策的線上。可後面有一條，有特殊貢獻者除外。什麼叫有特殊貢獻？有沒有什麼硬槓槓呢？白鷺知道老費是不想退的，她曾經在全校會上說過，她要幹到老，為桑小的教育事業奮鬥到底，死也要埋到桑山下。

可她求白鷺幹什麼呢，白鷺有了警覺，這裡面不是那麼簡單。

“校長，你看我能做些什麼？”

“你啊，你咋也得幫我找一下蘇局，上次蘇局不是給你說我紮根桑山這麼多年，為桑山這一方出老力了嗎？”

白鷺想起來了，那是她即興胡編的，蘇局根本沒這麼說。可老費記得還真清楚，基本上就是她那天的原話，這事鬧得有點大。

“哦，我想起來了。可是我和蘇局也不熟啊，我一個小兵，直接找局一把，還為了校長的事情，說出去人家不笑話死，我太自不量力了吧？”

“你不知道啊，蘇局對你印象老好了。”

“你說的還是上次演出啊，哎呦，人家那麼忙，說不定早就忘完了。校長，我看這個角色我完成不了，你還是親自去比較好。”

“小樣，你給我打馬虎是不？”

“我怎麼給你打馬虎了，校長，我確實不行。”

“你行，蘇局喜歡你！”

“費校，你要這樣說，我就更不能去了。你把我看成啥了，讓我去施美人計啊，讓我去招蜂引蝶，去當禍水啊？！”白鷺突然想起了和老費那次吵架，她可是活活讓肥婆憋了一場病，打了一週吊水。她有些上火。

“你說，你家童童的醫療費是不是局裡給報的？”

“什麼，你說什麼？”

“你就別在我面前裝了，我上午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這是夏主任通知我去的，我也沒想到啊。校長，你是不是看我還不上李輝的錢你才高興啊，我原來正想感謝你呢，不是你到局裡說，局裡怎麼會知道童童的事情？”

“姑娘，你那點彎彎繞就別在我這裡演了，告訴你，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那兩萬塊錢是動用的市級優秀教師保障津貼你知道不？你算老幾？你有啥資格享受這個津貼？這還不是蘇局的一句話嗎？蘇局不說話，誰敢動用這個錢？徐主任是個真市級，幾年了，她都沒領過啥津貼！”

“校長，你給我說這些，我根本聽不懂。”

“你還裝！錢都拿到手了，你還裝！看來不能用老眼光看你了，人一闊就變臉是不？養不熟的蠻妮子！”

“好，費校長，你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現在就給蘇局打個電話，讓他給你解釋吧。”白鷺說完就去掏手機，她受不了老費這個態度，這要傳出去，她成貪汙犯了。

老費見狀很麻利地撲了過來，一把奪過白鷺的手機：“你這個小丫頭咋不分內外呢？我們這不是關起門自己說話嘛，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你這一個電話要打出去就把問題搞亂了。在哪裡？哪一個是蘇局的電話？”她拿著白鷺的手機慌忙地翻著。

白鷺的腦子漸漸清醒下來，讓她翻吧，反正那個電話不在裡面。

“我沒有蘇局的電話，我有夏主任的，你可以打給夏主任。”

“我打給誰啊，我有病啊。你這個姑娘咋就養不熟呢？總給你老大姐不一條心是不？”

“是夏主任不讓我在外面炫耀的。”

“白鷺，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今天聽說局裡給你報醫療費，我這個校長只能高興，我怎麼會反對呢。我是腦子有毛病還是天生一個壞種？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件事正說明局領導對我們學校關心愛護，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讓我去給蘇局傳達一個資訊——費校長已經在桑山工作了二十多年，為這一帶的的教育做出了特殊貢獻，熟門熟路，就讓她幹到底吧？對不？”

“對啊，對啊，你總結得很好嘛。”

“就不知有沒有用。”

“肯定有用，現在局裡可是蘇少卿的天下，他一句話，這事就成了。”

“是不是還要說，把李輝的副校長也抓緊批下來吧？”

“哦……你怎麼知道？這是兩碼事，不要混淆。這樣領導會有反感的，我們不能得寸進尺、以小亂大。”

“我明天就走了，我到哪裡去找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