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這才俯身指著地圖上的薩伊蘇道:“雖然薩伊蘇眼下看來,首當其衝。但若是薩伊蘇不主動出擊,莫呼爾未必會去攻擊。”
骨畢圖此話一出,眾將譁然。他們心裡也覺得骨畢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但骨畢圖的話,明顯地與呼延灼的意見相左,這麼直接地反駁可汗,卻讓他們都有些詫異。
呼延灼的臉上倒沒什麼異樣,甚至,聽了骨畢圖的分析,他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骨畢圖也不理會眾人的神情,繼續說道:“我認為戈伊之所以不會主動攻打薩伊蘇有三個原因。
原因一,戈伊這次之所以膽敢發兵反叛,主要是因為我們駿律發生了瘟疫。戈伊以為我們被瘟疫侵襲,無力反擊,這才不顧一切地發兵,企圖趁火打劫。因此,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駿律,其他各部族,只要不是明顯地攔截,他們都會盡力繞路而行。
原因二,戈伊此次雖然發兵,但是其後背卻仍有巴林未曾從叛。戈伊勢必憂心背後,故而,他肯定想速戰速決,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駿律,從而稱汗,再來圖謀整個草原。他若是攻打薩伊蘇,卻擔心巴林和赫蘭就會在他的背後和左翼攻擊。那樣,戈伊三部勢必不能在短時間內攻到駿律。一旦陷入困戰,戈伊就被動了。至少,他們反叛可汗的目的就無法實現了。
原因三,戈伊聚集的三部與駿律的兵士之間的兵力差距或許不太顯,集三部兵力的戈伊,戰鬥力甚至略勝駿律之兵。但戈伊位於契單草原北方,去年那裡的雪下的尤其厚,他們的牛羊、馬匹病死病傷無數,如今三部雖然看似人馬頗多,卻沒有多少糧草。
憑此三點,我判斷,莫呼爾三部絕對不會攻打薩伊蘇。我們也大可放心,戈伊雖然號稱三十萬大軍來襲,卻不足慮。”
聽得骨畢圖一番分析,眾位武將臉上俱是一片恍然大悟狀。
呼延灼目光在地圖上細細逡巡一番,目光鼓勵地望著骨畢圖,微笑著頷首道,“那依你之言,我們該怎麼辦?”
“臣認為,雖然莫呼爾三部不足慮,但我們要儘快召集薩伊蘇、赫蘭兩部一路阻滯莫呼爾的來犯之路,不斷肆擾,伏殺。巴林部起兵直奔莫呼爾營地。我們再聯合雅滿部,在這裡……”
骨畢圖指著地圖上,駿律以北的一條河道:“在馬倫河北,以逸待勞,靜候莫呼爾三部,與薩伊蘇、赫蘭兩部前後圍攏,將叛軍一舉殲滅。”
“好!”
骨畢圖一番話說完,不但眾武將,就是呼延灼都是聽得熱血沸騰。他本想大大地讚揚一番,卻只喊出一個好字,就聽得門外傳來一個大臣的聲音:
“報可汗!”
“嗯?”呼延灼與骨畢圖等人同時轉身向帳門望去。這邊的地圖,自有親兵卷好收起。
帳簾掀起,那名負責去詢問藥品的老臣始匕,首先帶頭走進帳來。圖黁隨後進帳,陰沉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譏諷。
呼延灼眉頭微皺,不解地望向始匕,冷聲道:“神使如何說?”
始匕不等呼延灼問話,已經半跪到了可汗面前,聽得問話,趕緊抬頭道:“回可汗,昨晚神使已經對數十名危重病人施治,數十名病人情況都已經好轉,今日可望不再有人死亡。”
呼延灼臉色稍緩,但隨即眉頭再次緊緊皺起,瞪著始匕問道:“不錯。我讓你問的藥物之事,神使如何說的?”
“回,回可汗,神使所用之藥,我們部族的醫生都未見過,甚至連聽說都未聽過。都不知是何藥物,駿律沒有。若想救族人之命,似乎……似乎……”
始匕吞吞吐吐,呼延灼卻聽得不耐,大聲呼喝:“似乎什麼,快說!”
“是,是。若想救族人性命,似乎只有求神使賜藥!”圖黁方才說及百鳥獻藥之時,始匕也是冷嘲熱諷過地,不過大半個時辰,始匕自己卻也開始相信,圖黁的百鳥之說。但看著呼延灼一臉的冷厲,心中還是恐怕他遷怒,話說出來,卻久久俯在地上,不敢抬頭。
呼延灼臉上猶如掛了一層堅冰,他不屑地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始匕,也不讓他起身,轉而望著圖黁道:“圖黁,那些藥品是否就是百鳥所獻?”
圖黁本打算站在一旁看始匕笑話,沒想到始匕這麼沒用,一點兒也不為打自己嘴巴羞慚,竟主動承認了衛慧的神使身份。正感到無趣,猛地聽到呼延灼詢問,他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可汗,那些藥物正是百鳥所獻。神使就是用那些藥物,救回了乞勒族人的性命。”
圖黁說完,呼延灼臉色陰沉,默然半晌,終於抬抬手,示意始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