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過的關係,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呈現出疲倦的狀態。這種疲乏的狀態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它很容易讓人產生恍惚的感覺,尤其是周圍的警惕性會下降,變得遲鈍不敏感;對於時間的界限,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今天是第七天了吧,殷凝在心裡想著,機械地拖著兩條沉重的步子,走到秦錚的身邊。似乎他們才面臨了一次死亡,這麼快又要面對新一輪的危險,不知道第七個死者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誕生。
殷凝嘆了口氣,她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現在最好是能夠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這算不算已經對死亡感到麻木了?反正只要不是她在意的人,她都懶得去管,也根本不在乎誰會是下一個死者。
“走吧,我們回去,大家輪流休息一會兒。”秦錚把酒瓶拿在一隻手裡,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牽起殷凝的。
卓清和寧曉羽點了點頭,隨即跟在了後面。
“你拿這瓶酒,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殷凝瞥了眼秦錚手裡的酒瓶,她走得很慢,一隻自由的手裡拿著蠟燭。蠟燭很圓、也夠粗,但卻不夠高,屬於矮胖的形態。雖然不會因為蠟燭被點燃,就馬上會有蠟油滴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蠟燭矮胖,點的時間長了,燭芯周圍的蠟全都化開,在裡面形成了一汪透明的蠟油。其實殷凝大可以把蠟燭裡的蠟油都倒掉,這樣走起路來就可以爽利很多,不用小心翼翼和端了碗熱湯似的。可偏偏她手裡的蠟燭是矮矮胖胖型的,偏偏還沒有錫紙做的託底。如果把蠟油倒掉,那麼燭火很快就會把蠟燭的底座燒穿,直接燙到手。所以這時殷凝走得有些慢,一邊走路,一邊看著手裡的蠟燭。看到燭芯周圍的蠟油因為走路的動作晃呀晃的,生怕它翻出來淋到手上。儘管不會燙傷,但被滾熱的蠟油淋到還是會很痛。所以這次她走起路來格外的小心,力求四平八穩。
雖然並排走在自己身邊的秦錚人高腿長步子大,此時也只好體貼的配合殷凝慢慢走,“恩,現在還不清楚,我要好好想想,到底錯在哪裡。”
“你沒有錯在哪裡,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是這場遊戲太不公平。”殷凝再度將視線離開因為走路晃動而搖曳的燭火,抬頭望著秦錚的側臉。她看到他的側臉在火光的映襯有些疲倦,不禁心疼起來。要說累,其實秦錚是最累的,平時想得問題就要比他們多太多了。而且他一直都照顧著自己,讓她在他的身邊安心的棲息著,就連睡覺的時間也是他守著自己,而秦錚卻很少有時間休息,一直都保持的警惕。殷凝忽然很想伸手去撫摸他的側臉,讓他也靠著自己的肩頭休息一會兒,哪怕只是一小會兒也好。
感覺到殷凝的目光,秦錚也回過頭來,嘴唇微微抿起一個弧度,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而他們的身後,寧曉羽則和卓清並排走著。兩個人之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各自沉默著。寧曉羽舉著和殷凝手裡一摸一樣的蠟燭,所以走起路來也是格外小心,而且她手裡的蠟燭燃燒的時間要比殷凝的更長,燭芯周圍的一汪蠟油已經快見底了。託在手裡,她已然能夠感覺到從蠟燭底部傳來的熱度。
一邊走著,寧曉羽想找個契機謝謝卓清,謝謝他剛才沒有判定她有罪,讓她逃過了一劫。否則現在錢環海的屍體旁邊躺著的就不是顧豐登,而是她寧曉羽了。
“剛才謝謝你。”寧曉羽鼓起勇氣說道,她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自己腳下的路,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不過卻足夠讓身邊的卓清聽清楚。
卓清冷笑一聲,瞥了眼身邊的寧曉羽,語氣很不友善,“感謝?自己的生命因為別人的施捨而得以繼續存活下去,是應該感謝的。那麼因為你的不擇手段而死去的那些人呢?你是不是同樣需要感謝?他們可都是你的替罪羊啊!”說完這些,卓清加快了腳步,把寧曉羽一個人甩在了後面幾步開外的地方。
聽到卓清這麼說,寧曉羽一下就愣住,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煞白。因為她的一個急剎車,手裡蠟燭的蠟油搖晃了一下,灑出很多淋在了她的手上,滾燙滾燙的,一陣鑽心的疼。
“噝——”寧曉羽疼得厲害,可只是輕輕倒抽了一口冷氣。若是換做從前她那種小女人的性格,手上淋到了灼熱的蠟油,她一定會慌亂的扔掉手裡的蠟燭。可是現在的她沒有,硬生生的將這份疼痛忍了下來。因為灼痛感,寧曉羽端著蠟燭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她咬緊牙關,命令自己要忍住,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似乎只有身上遭受到一些痛苦,才能夠讓她的心裡好受一些。
儘管她不是那個把曹雯雯拖到花房,開啟蜂房,讓馬蜂蟄死她的那個人。那些都是顧豐登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