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它毒法之後的樣子,只會覺得死亡離自己還是很遙遠的。然而現在,看著卓清的四肢極盡掙扎的彎曲、抽搐著,表情痛苦而猙獰,他的眼神流露出的無盡絕望和不甘,登時就讓人的心一路下沉,彷彿跌入了冰窟,彷彿他身上所經歷的一切,他身上所中的毒、他身上的痛、不停抽搐的神經,都慢慢變成千百萬只螞蟻,從他的毛細孔裡爬出來,迅速的移動到自己的身上。
殷凝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看卓清不斷抽搐的摸樣,別過頭去。
為什麼還不停下?為什麼還在掙扎?她不忍地又回過頭瞥了眼卓清的眼睛,她竟然看到他眼睛裡的怨恨,他的嘴好像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一張一合,似乎在說,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才是那個應該死的人!
是啊,為什麼一直以來,死的都不是自己呢?歉疚感頓時油然而生,殷凝皺著眉,真想快步退出廚房,把卓清的臨死掙扎留在那裡。讓自己眼不見為淨,才能舒口氣。只可惜,她的兩條腿竟然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邁都邁不動,似乎就這麼被釘在了地板上。忽然她的腦子裡傳來了這樣一個想法,為什麼他還不死,還是快點死吧。
畢竟,有的時候,死亡意味著解脫。
這裡沒有任何藥物能夠用來救卓清一命,一旦馬錢子鹼的毒性發作,就只能看著他慢慢走向死亡。秦錚很想幫他減輕點痛苦,到底自己曾經是個醫生,雖說是和屍體打交道的醫生,但畢竟醫者父母心。他可憐每一個死者和每一個即將成為屍體活人。所以,就在卓清備受折磨的時候,秦錚盡力按住他抽搐的身體,並且大聲的告訴他,叫他儘量保持不動,絕對的靜止。只可惜此時的卓清已經渙散了幾乎所有的意志,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死神究竟用了多少時間才將卓清帶走,殷凝只覺得過了非常久之後,卓清才漸漸停止不動。整個人已經呈現出弓狀彎曲著。他的肌肉緊張的繃著,扭曲的四肢讓他的屍體看起來張牙舞爪的。
終於是死了嗎?
忽然卓清已經靜止下來的屍體又開始劇烈的抽搐,嚇了殷凝一跳。直到他的屍體徹底的停止了抖動,才讓殷凝鬆下一口氣。是的,是鬆下了一口氣。他終於是解脫了,不會再有痛苦。
步出廚房,殷凝走到客廳。由於客廳裡的刺鼻氣體還濃烈著,殷凝只得還用毛巾捂著口鼻。立於第八幅畫之前,看著畫面中的死者和卓清一樣整個人呈現弓狀的蜷曲著,面目猙獰扭曲。暗暗嘆息,第八天、第八個死者,就這樣誕生了。
之後的事便是做一些善後工作,
客廳沙發和裝飾架中間地板上的馬錢子鹼的液體,被秦錚用其他人房間的被子給蓋上,被棉被統統吸收乾淨。阻隔了毒氣在空氣中的揮發。然後將吸收了有毒液體的被子、瓷熊的碎片還有卓清的屍體一起,被兩個人合力拖到了活動廳裡,就擺在了黑色大門的後面。並沒有運去比較遠的酒窖。畢竟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了,且這一關的遊戲也只剩下兩天的時間就要結束。為了安全,能省一事就省一事。
擺放好了卓清的屍體,路過客廳,秦錚繞到了裝飾架邊上,就在卓清一直坐得位置後面找到了另一個感應器。
果然,幕後人是留有備路的。
“那是什麼?”看到秦錚手裡拿著的一個黑色的小匣子,殷凝好奇地問。
“沒什麼。”此時秦錚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在解釋卓清巧合的死亡過程,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事已成定局。
可是殷凝向來都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主兒,而且就剛才一系列的巧合事件,一直都讓她覺得耿耿於懷。於是乎,秦錚還是慢慢將自己的推論透給了殷凝,慢慢引導她知道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也就是說,幕後人已經把我們的一舉一動,以及即將會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設想好了。他故意安排讓我找到《十個小黑人》的提示,就是為了讓我們預防、阻止死亡。這樣他才有可乘之機……是我害了他……”
殷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的聲音,輕的只有自己聽得見。
“其實不管是誰發現了墜物,只要由於情緒亢奮緊張的喊叫或者大聲提醒,都會讓重物掉落下來。根本不是你的錯,所以不能怪你。”秦錚用手摸了摸殷凝的頭。
儘管殷凝心裡明白,幕後人這一次玩的是借刀殺人,而且自己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被當成了刀子用。最重要的是,卓清確實已經交代在了她的手裡。作為刀子,殷凝的心裡很是不爽、充斥著不盡的委屈外加憤怒。
由於客廳中的毒氣還未散盡,他們決定還是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