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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小姐們怎的也能弄出花兒來,如今倒是若有所感。

裙子衫子鋪滿一床,鞋箱也開啟來,寶茹一件一件地細看,就像玩換裝遊戲似的,晚飯前才意猶未盡地挑定了。

第二日才匆匆用了早飯,寶茹就帶著小吉祥與周媺在約好的茶坊裡碰面。一月多沒見,才看了對方,兩個女孩子就笑了起來——倒不是笑別的,只是因著這兩人的衣飾。

俱是一般的丫髻兒,珍珠花兒,水滴琉璃勒子,這便罷了。周媺穿著白銀條紗對襟衫兒,銀紅金枝綠葉百花拖泥裙兒,腳上蹬著鵝黃夾蔥綠揚州錯到底兒。寶茹則是一件白銀條紗對襟半臂,金枝線葉紗綠百花馬面裙兒,蔥白緞子紗綠鸚鵡摘桃高底鞋兒。

兩人挽了手兒站在一處,不像是同學,倒是一對兒同胞姐妹也似。

周媺仔細看了寶茹的鞋子,笑著說:“出來逛,怎的穿了這高底的?”

“沒得妨礙呢!”寶茹是完全不在意的,以前踩著恨天高逛街也不是沒有,不穿高跟鞋倒是少些,早就習慣了,哪裡把這古代兩寸高的高底鞋看在眼裡。

“如今倒是以高底鞋為風尚,只是偏我穿不慣,上回我家姊妹幾個做衣服,也有一雙高底鞋,我穿著逛了一回花園,到底腳疼。”周媺又比了比兩人的個子,笑道:“你本來就比我高一寸上下,還穿著鞋兒,顯得我越發矮了。”

她們是同學,都是一般年紀,只是周媺是二月生人,人又十分溫柔可親,周全穩重,是三個好朋友裡頭的大姐。偏她又生得似她母親,不甚高挑,三人裡頭她是矮一些的,所以才說這話。

“這有什麼?我們才多大,那些長得晚的大多生得高呢!”

寶茹一面與她說話,一面點了一盞玫瑰香茶,又按著周媺的喜好要了一盞木樨茶,沒要茶點。只讓小吉祥和周媺的貼身小丫鬟小玉兒去催那茶博士泡茶。

周媺拉著寶茹的手問她一些假日裡玩得好不好的話兒,又說些新得了兩塊好墨,要分她一塊。

寶茹笑著合掌道:“噯!那玉樓回來該十分著惱了。”

“她哪裡有定性練字兒?那墨給了她白放著落灰去!再者說,誰讓她一個人鄉下消暑,去學前也不來聚一聚?”周媺才不理會寶茹的促狹。

“可我卻與你們兩個都準備了禮物呢。”寶茹解下自己的荷包,裡頭倒出一隻核桃大小的銀懷錶來。

這銀懷錶卻是寶茹從姚員外給她的那一箱子禮物裡挑出來的。別的都只一樣,或是一對。只這懷錶卻是兩對兒,不知是什麼道理——或是姚員外一時手錯,多揀了一對兒進來?寶茹也懶得問。

聽說如今東南沿海的大戶人家都不用滴漏了,用那座鐘。那座鐘有一人高的,也有半人高的,用紅木製成,也鑲金嵌玉,裝飾得富麗。一座兒總好有兩三百兩銀子——這還是廣州貨的價兒。正經從海外舶來的,價兒更是高的教人咋舌!

懷錶不值那樣多,姚員外帶回來的也應是泉州本地工匠仿的,但是這依舊是個貴物兒。懷錶在湖州不算多見,但是周媺也在寶貨鋪子裡見過,寶茹拿出來的這一隻,表蓋兒上浮雕著月季花兒,只看這就知道做工了,沒得二三十兩是不能得的——其實也沒那樣昂貴,姚員外畢竟是從泉州本地採買來的,真個不算這一路的腳費,在泉州這樣一個也只得十來兩。

周媺有些犯難,她們這樣的女孩子,一紙一筆,一衣一食,俱是家裡供養。平日裡互贈禮物,也不過就是幾樣吃的玩的,幾色針線罷了。這樣的禮物卻是從來沒有的,一時之間竟有些猶豫。

寶茹卻不甚在意,在她看來這樣的禮物,於她和周媺的家庭來說都不是什麼負擔不起的,一個玩意兒罷了。她自己就要動手把那懷錶掛在周媺的銀三事上,但到底覺得不好看,又給繫到了荷包旁,這才滿意。

“我還給玉樓留了一隻上頭是蓮花兒的,她最愛這個,也是恰好有呢!”

周媺摸了摸腰間的懷錶,又把它解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哪能這樣掛著,系不牢呢!只怕街市上走一回就教那花子摸了去了。”

到底周媺不願拒絕小姐妹的心意。

兩人喝茶說話,結了茶資,這才去鋪子裡逛。

兩人本來就是要出來玩的,買東西是其次,她們那幾樣物什,真要的話,寶姐兒家的百貨鋪子就能湊齊了。主要是逛的話,索性她們乾脆就約在了這家在大市入口的茶樓。

湖州府城,哪怕在江南也是數得著的金縷富庶所在了,民謠不是還說‘蘇湖熟,天下熟’,雖說這是說蘇州湖州稻米等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