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府誰最記仇?眾人都清楚,當年老太爺沒了,那些姬妾沒了仰仗,只求一個安穩的生活時,老夫人卻偏不如意。全部打發走了,使得這楚侯府將近十年裡,除了記在老夫人名下的楚雯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庶房。現如今三夫人明目張膽地就把親事給換了,這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臉,如何會讓三夫人這麼輕易逃脫?“而且沒了二房的威脅,大哥也樂於扮演孝子,即使老夫人鬧起來,大房恐怕也是鼎力支援,到時候我可不會顧念你我的夫妻之情!”三老爺沒等三夫人開口,就接著冷聲地說了下去。說到最後的時候,甚至還抬起臉,輕輕眯起眼鄙視著三夫人。“老爺,妾身真的知錯了!”三夫人早被他嚇得發抖,此刻更是淚眼婆娑。她在幾位夫人裡,雖然是進門最晚的,但是老夫人曾經的威名,卻是如雷貫耳。如果老夫人此刻真的想磋磨她這兒媳,必定有千萬種方法,讓三夫人無法再留在侯府,即使勉強留了下來,也是臉面全無。三老爺瞧了一眼她的臉,眉頭緊緊蹙起。現如今的三夫人根本就不能見人,渾身髒兮兮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像路邊的乞丐。“老夫人的心思縝密,她定是恨不得活颳了你。但是當我說要休了你的時候,她卻怒斥著不準。除非她死了,否則你是別想出這楚侯府的大門了!”三老爺站起身,聲音像一把利劍一般。三夫人微微一驚,待聽到“休了”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都停止了呼吸一般。傻傻地抬起頭,卻看到三老爺一臉懊惱的神色。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心裡更加害怕,不由得痙攣一般地顫抖了起來。“老爺,妾身知錯了,不要休了我。林哥兒還小,他離不開妾身啊!”三夫人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幾乎撲倒在地上,就開始用力磕起頭來,似乎想讓三老爺心軟。三老爺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模樣,臉上鄙夷的神色更甚。在謀算二姑娘的時候,怎麼就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不顧得逞之後的狼狽呢?他慢慢走了過來,輕輕蹲□平視著三夫人,抬手一把按住她不斷顫動的身體,阻止她繼續磕頭。三夫人眼泛著淚光,被他挑起下巴,臉上抹得粉也被淚水沖刷得一塌糊塗。“既然已經治不好了,索性就破得更厲害些。日後待老夫人再瞧見這張臉,都不想看第二眼,這樣你就可以解脫了!”三老爺另一隻手握住三夫人捂在臉上的柔荑,微微用力就扯了下來,露出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痕,方才大力地踢打,傷口又開始冒血了,此刻瞧著還是那樣恐怖。三夫人猛地搖了搖頭,抬手就去奪他手中的錦帕,近乎瘋狂地念叨著:“不!不!大夫說還有治得,我的臉一定會恢復的。老爺,您別厭棄妾身!”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容貌,如果要她出門,盯著這樣的一張臉見人,還不如死了算了。一旦這道疤痕留了下來,就代表她將退出貴婦的圈子,日日只能躲在內宅。甚至連三老爺,都不會多瞧她一眼,那絕對是她無法忍受的。“那些無用處的姬妾都被老夫人弄死了,你當我這個威脅十足的庶子是如何活下來的?”三老爺瞧見她發癲的模樣,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的神色,再次甩了一巴掌過去。三夫人又被打懵了,回味著三老爺方才的話,更是渾身發寒。下意識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彷彿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一般。三老爺再次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恍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聽著,無論你用什麼法子,都給我護住這門親事,難保不會有人從中作梗。如果因為你這蠢貨,毀了我們三房這麼多年建立的根基,我一定不會再留你活路!”三老爺彎下腰,伸手拍了拍三夫人沾了血的臉,嘴角的笑意緩緩收起,最後留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從衣袖中掏出錦帕,邊細細地擦著手,邊轉身離去。待門再次被關上,三夫人才慢慢松□子,眼前湧起一陣昏暗。她的頭也變得眩暈,整個人搖搖欲墜。放鬆之後才察覺到身上的疼痛感,一陣陣如利器敲擊一般,全部湧了上來。二姑娘和三姑娘的親事互換了的事兒,雖然全侯府的人都清楚前因後果,卻無人敢提起。老夫人親自吩咐穆嬤嬤盯著,這件事兒就算完了,任何人都不許提及。只是流言止住了,事情卻一件一件接著來。首先是三夫人的臉治不好了,而且原本該淡化的疤痕,卻變得又黑又深,橫亙在左臉上。從眼角一直蜿蜒到嘴角處,好不可怕。大夫只說了,三夫人這是未忌口所致,這道疤要跟著一輩子。其次是二夫人被二姑娘拉回去勸了一番之後,也不再哭天搶地,相反變得比平日更好性子。除了依然不跟三房來往,遇見誰都露出一張笑臉。第三便是三姑娘和四姑娘很少踏足三房,整日去榮壽居給老夫人說笑話解悶兒。而遲遲未出手的老夫人,終於在八月初,提出要親自替四姑娘說親事。連日來閉門不出的三夫人,終於被嚇出來